保姆闻言,以为他是跟秦桑在怄气所以要走,开口劝说,“先生,太太她只是心情不好,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个时候她肯定需要人陪伴,你这样走了,她会更难过。”
周旭尧和秦桑都算是脾气蛮好的人,起码还没有对她这个当保姆的乱发过脾气,但怪就怪在,着两个人凑到一起,好的时候极好,一旦吵起来,就连面都不见,也真是难懂。
周旭尧没有跟保姆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桑桑和孩子就麻烦你照顾,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记得马上告诉吴石或者联系我。”
“我会的。”
……
今天的港城的天气不太好,下着大雨,周旭尧从机场出来其实才六点钟,但是天色已经全黑了。
K在机场大门外面等候着,周旭尧坐上车,他马上就开口,“老大,好像已经找到了秦扬的下落了。”
“好像?”
“在北区港大附近的公寓,太太以前住的那个公寓里,陆禹行回港城以后都住在了那里,但是没有见过秦扬出入的身影,不过这天天陆禹行下班都很早,而且前两天中午还回来了一趟,所以我们猜测秦扬可能是被关在里面,现在已经让人盯着了。”
陆禹行极少数会那么早下班,现在失踪了几天再回来,工作肯定会很忙,他反而按时下班,这就令人不得不怀疑,毕竟秦扬需要人照顾,所以他这种异常才会使人在意。
周旭尧眼眸讳莫如深的微眯,薄唇言简意赅地说道,“开车,直接过去那里。”
雨势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机场通往市区内的路有些堵,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K安排监视观察的人在秦桑之前所在公寓的正对面的房子里,周旭尧推开门,裹着雨水的潮湿走了进来,“怎么样?有发现了吗?”
那个男人手里还拿着望远镜,转过身汇报,“有看到人影,但是因为窗帘都拉上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太太的弟弟。”
周旭尧从他的手里把望远镜拿了过来,站在窗户边上,按照手下的只是找到了那个房子的窗户。
房子里的灯亮着,由于窗帘遮挡,里面的一切都瞧不见,“陆禹行回来了吗?”
“没有,据说他去参加应酬了。”
把秦扬一个人关在房子里还去应酬?
周旭尧皱了皱眉头,放下望远镜,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了下来,“让跟着他的人回来,不用跟了。”
那手下不解,“老大?”
K淡淡的开声,“陆禹行已经发现他了,让他回来吧。”
陆禹行本身就是个警惕的人,被跟了这么多天,想不被发觉挺难的,继续跟下去,一定会遭罪。
然而还是晚了一部,在那个手下正要联系上人,K的电话已经先响了起来,他抬眸瞟了一眼周旭尧,然后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了一道低喘痛苦的声音,“K,我被陆禹发现了……”
“你伤得严不严重。”K温漠的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淡淡的问道,因为有吴石的例子,所以被陆禹行下手的话,应该伤得不轻。
那边默了默,惭愧的说道,“我自己无法移动……陆禹行已经离开了……”
“不用管他,你人现在在哪里?”
“皇庭会所的地下停车库。”
“在那等着,我让人过去接你。”说完,他切断了通话,“陆禹行已经发现我们的人,他现在大概是往这边回来,要过去确认一下房子里那人的身份吗?”
“你去调几个人过来,我过去确认。”周旭尧长腿交叠,有条不紊的说道,又看了眼那个手下,“你去把手上的兄弟送去医院。”
“明白。”
K依言开始用手机联系人,抬眸间不经意的瞥向了窗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睛一看,只看见黑夜的雨幕里,那个公寓里有明火在摇曳。
一向冷静的K,声音也破了调,“老大,公寓那边着火了!”
周旭尧一顿,徐徐转头,幽暗的瞳孔骤然一缩,下一刻,他蹭得从椅子上弹起来,“马上报警!”
话落,他已经一阵风似的从K的面前闪了过去,门被甩出一声巨响,房子似乎都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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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陆禹行站在落地窗边,手里拿着传来忙音的手机,薄唇抿成直线。
耳边回荡着暧昧的低喘和痛吟,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勾勒出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未愈合的伤口疼得愈发的明显,修长的手指攥成拳,骨节泛白,青筋突露。
这几天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出现,每一个画面都成了影片被放慢的镜头重现,闭上眼睛,房子里每一处都是她的身影。
联系不上她,这种无力感,让他压抑着的愤怒情绪崩溃,湮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陆禹行倏然转身,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出了门。
……
容旌抬头,发现周旭尧根本就没有在听他汇报工作,而是心不在焉地玩把玩着手机,也不知该继续还是该停止。
昨天出了机场开始,他就一直不对劲。
原本昨天下了飞机决定先回公司处理紧急公事,结果回去的路上,他的脸色就不太对劲了,临时改变了注意,直接到了秦桑公寓那边,可是找到秦桑以后,也不见他心情好转,反而情况急下。
一直到今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平日温润的笑容不见了,板着一张脸,现在整个公司都因为他而人心惶惶。
容旌合上文件,将另外一份文件递过去,“周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周旭尧忽然抬眸问容旌,“如果你女朋友跟她的前任单独相处了几天,你会怎么做?”
啊?容旌被他的问题问得愣住,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那个,大概会生气……”
周旭尧蹙眉,“大概?”
容旌无力道,“周总,我没有对象……”
回答这种问题的前提条件,首先是他得有女朋友,容旌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觉得他这种问题真是不安好心。
“算了,你出去吧。”
“这份文件比较急……”容旌担心他不在状态会忘记了,开口再一次提醒他,结果得到的是周旭尧凉凉的一记眼光,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那我先出去工作。”
周旭尧打开文件,然而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眼前浮现的全都是秦桑泪光闪闪的眼睛,挡不住的楚楚可怜。
扔掉手中的钢笔,无力地背靠在真皮椅子上,疲倦地阖上双眼,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梁,心底烦躁闷乱。
该死的!
他竟然失控到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她哭着求饶的时候,他就应该住手的,但是为什么没有?
大概是,魔怔了。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睁开眸,看见是别墅里的来电,没有丝毫的犹豫,接了起来。
“先生,太太……太太好像出去了。”保姆战战兢兢地说道。
周旭尧皱着眉头,薄唇溢出低沉的嗓音,“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起来她就一直不说话,就吃了早餐,你派人送过来的药,也被她扔掉了,”保姆尽量将事情说得清楚一些,“吃完早餐她就一直坐在客房里发呆,午饭也不吃,刚才我再去找她,发现她不在了。”
“我以为太太是去休息了,结果卧室里也不见,家里我都找了,都没有看到她人。”
周旭尧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先生,太太的情绪,好像不太好……”保姆补充了一句。
周旭尧没有说话,直接切断了通话,改拨秦桑的号码,然而无人接听,不管打多少次,都是机械的声音。
他转头看着窗外黑云压城的天色,暴雨肆虐着,眉宇之间渐渐拢聚了与天气一般压抑的乌黑。
终究是按耐不住,他抓起衣服和车钥匙,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正好与容旌撞了个正面。
“周总,统计部的汇报会议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不等容旌说完,周旭尧沉声打断,“延迟!”
话音刚落,人已经从容旌的面前闪了过去,容旌回过神,他已经步入了电梯,“周总!”
电梯的门阖上,容旌懵在现场。
“容助理,周总到底怎么了?”一旁的员工小声问道。
容旌的脸抽搐着,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地下停车场,周旭尧的车刚开出停车场的出入口,就被迎面的一辆车强行逼停,刹车声在暴雨中格外的刺耳。
雨刷摇摆着,周旭尧冷着脸看着前面的车,陆禹行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走上前,在他的车便停住。
英俊淡漠而显得有几分寥落的男人,站在暴雨中,短发被打湿,显得有几分凌乱,周旭尧摇下车窗,面无表情抬眸看着他。
陆禹行冷冷说道,“我们谈谈。”
“我现在赶时间。”周旭尧道。
陆禹行微眯着眸,伸手拉开了车门,一把揪住了周旭尧的衬衫领口,俯身而下,“你昨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