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丰城皱紧了眉,将她揽在怀里,在心里微叹一声,“轻歌,别自责了!”
轻歌哭得更厉害了,谷永淳的不责备,顾丰城的安慰,让她心底更难过,更内疚,“是我害了妈……”
“你别想太多,妈是因为病症,不是因为你。”他又说道,“这件事,更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听别人的,如果我不把她带到这儿来……她也不会……”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顾丰城眉更紧了,伸手揽住她的双肩,“轻歌,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你把妈带到医院来,其实是救了她。”
轻歌一怔,眼底泪光粼粼。
“你想想,如果你直接带妈回了家,她要是在家里发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顾丰城安慰着她,“虽然你听信了陌生人的话,但是,恰恰如此,你让妈有了一线生机,不是吗?”
“可她要是在300医院,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轻歌脑子乱如麻,一时间,难过悲伤痛苦全都袭来了,“或许我妹妹她也不会……”她哽咽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丰城心一沉,问道:“孩子……没保住?”
轻歌哀恸,点头,泪如雨下。之前,她与谷永淳曾看到了那个七个月的婴儿,她的眼睛紧闭,整个人小小的,红通通的,那皮肤有点透,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可是,却没有了呼吸。
顾丰城在心底微叹一声,子殇母危,这样的结果,难怪她会如此痛苦,的确……唉……他伸手,抱紧了她。
轻歌很自责,很痛苦,她眼睁睁的看着今笙出事,对此,却无能为力。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深夜的病房里,傅心蕾睡意正浓,可那小婴儿却哭了,任由黄嫂抱着如何哄,仍旧哭闹不止。
心蕾气得不轻,抓了枕头扔过去,黄嫂只顾着哄孩子,没察觉,枕头刚好砸到怀里的孩子,她手一哆嗦,孩子差点就从怀里掉下来了,她吓了一跳,将孩子紧紧抱住。
小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心蕾心情极不好,她原本让罗世琛在医院陪她,可到晚上,他接了一通电话,说家里有事,不顾她的阻拦就离开了,之后,她心里一直闷着气,这会儿,火更大了,“他要再哭,就给我从窗户扔下去!”
黄嫂皱了皱眉,护犊似的将孩子抱着,“你别生气,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我再哄哄,兴许就好了。”
这下子,心蕾把气全撒到她身上了,“你他M到底会不会带孩子,这么晚了,他还哭?”
黄嫂满头黑线,却不敢回句嘴。
“滚!”心蕾又抓了枕头扔向她,“抱着他滚出去,别让我再听见他的哭声。”
黄嫂脸色极难看,可见她这样愤怒,只得抱着小婴儿出了病房。深夜的300医院花园,除了昏黄的路灯,剩下的就是微暗,孩子仍旧哭闹不止,黄嫂一时间有些为难,她抱着孩子去了护士站,“小妹妹,你帮我看看,这孩子一直在哭,哄都哄不住。”
护士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他是不是饿了?你有没有按时喂奶?”
“刚喂了奶的。”黄嫂说。
护士将孩子的襁褓拆开,然后摇摇头,“孩子拉了……”黄嫂看过去,不仅尿片弄脏了,连孩子的襁褓也脏了。
“我去帮你清洗孩子,”护士将襁褓合拢,连同孩子一起抱在怀里,“你去拿尿片,重新拿个干净的襁褓过来。”
“好,谢谢了。”黄嫂忙不迭的点点头,就往病房里走。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房门打不开。她皱了皱眉,只得硬着头皮敲门,“心蕾,开开门……”
心蕾睡在床上,动也没动,见那敲门声越来越急,气极了,脾气火爆起来,蓦的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吼了声,“我让你们滚,没听见吗?”
黄嫂糯糯的看着她,“我……孩子拉了,我来拿尿片……”
“滚!”心蕾吼道,砰的一声关了门。
那关门声太重,黄嫂被震得耳朵嗡嗡响,饶是脾气再好,她这会儿也觉得难堪极了。她脸色不好看,转身就走了。
护士将婴儿清洗干净后,左等右等却没有等到黄嫂拿东西来,便只好用毛巾将婴儿包住抱出来,她遍寻不到黄嫂,纳闷之后,抱着孩子走到心蕾的病房外,她敲了敲门。
心蕾也才刚刚睡下,胸口闷着气,又睡不着,再被吵着,更生气了,吼道:“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护士满头黑线,又要敲门时,隔壁病房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出来,极不悦的说道,“这房间住着谁啊,这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护士微叹一声,只得抱着婴儿回了护士站,她翻开资料,打了通电话。
深更半夜的,何舒云接到护士的电话后,气得不轻。立刻给黄嫂打电话,黄嫂语气委屈的说,“何教授,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这份工作实在做不下来。”
“你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吧!”何舒云气极了,指责道:“你就是要辞工,也要等天亮了再说,你就这样把产妇孩子撂在医院,是什么意思?”
“我……”黄嫂原本就是个老实人,又不善言语,之前就受了她们母女不少气,今晚发生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你立刻给我回医院去!”何舒云威胁道,“否则,我让你在首都待不下去,没有人会敢聘用你。”
之前,黄嫂刚离开医院后就有点后悔了,觉得丢下产妇和孩子不大好,于是正准备回来,可现在何舒云又这样一说,这下子,她倒铁了心不回去了。黄嫂叹息一声,这老实人给逼急了也是有脾气的,“你家的活,我实在干不了。大不了我回老家去。”说着,挂了电话。
何舒云气得跳脚,破口大骂。
醉酒晚睡的傅迪成被吵醒了,头疼欲裂,他没好气的吼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何舒云更生气,“保姆跑了,把心蕾一个人被撂在医院了……”
傅迪成哼了声,“多大点儿事?值得你深更半夜这样吵?”
“你……”何舒云气不打一处来,推着他,“心蕾可是你的女儿!现在连个保姆都敢欺负她,你到底管不管啊。”
傅迪成酒醉并未完全清醒,被她推搡着,头疼欲裂,生着气,反手就是一耳光,而后脚一蹬,将她踢下了床。
挨了耳光又被踢下床,何舒云脑子嗡嗡响,一下子发懵了,自他们在一起后,虽然傅迪成偶尔会有脾气,但却从未动过手,这下子,她气极了,蓦的站起来,扑到他身上,又是抓又是咬。
傅迪成被她打,也不含糊,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继而又将她踢下床。何舒云肚子疼得不轻,整个人卷缩在地毯上。
他倒并未松手,跳下床,接连又是几脚,她先是趾高气扬破口大骂,可她越骂,他手脚越厉害,转而只好嗷嗷直求饶。可傅迪成酒后劲足,她越是求饶,他越是兴趣浓,用领带将她捆在床头,然后借着酒劲,用皮带狠狠的抽她。
何舒云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种折磨。眼看着傅迪成变了副嘴脸,她也只有哭着求饶,后来,他不顾她被打伤,狠狠的强了她。
他满足之后昏昏沉沉的睡去,何舒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被他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胸口怒火烧着,她冲进厨房,拿了刀就出来。
月光透过窗棱落在床上,看着鼾声如雷,睡得像头猪的傅迪成,她举起了手里的刀,刀在月色下,微微泛着清冷的光。
“舒云,这都撕裂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子?”雷医生皱着眉,边上药边问。
何舒云脸色很难看,躺在妇产科操作台上,此时,身体的疼痛能忍,可心底的怒火却压不下去。
“不是我说你,”雷医生又说,“你找什么样的男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跟傅迪成在一起,”她叹道,“他这种不会疼惜女人的男人要来干什么?”
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何舒云没有掩饰,眼底鞠满了泪。
上完了药,雷医生扶着她起来,又说:“你运气好,我这会儿正好回了医院,否则,让别人知道了……“
何舒云将衣服扣子扣好,脸色惨白。
“幸好你脸上没有伤,外人也看不到,”雷医生说,“你这几天穿长衣长裤,还能遮盖,可是舒云,你就真的愿意跟这种男人过下去?”她叹息一声,“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天他又发起疯来,你的命还要不要啊……”
“这事,我心里有数。”沉默良久的何舒云终于开了口。
“唉……”雷医生摇摇头,几分自嘲,“女人啊,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若好还罢,不好的话……”
“可这世上,哪有好男人?”何舒云冷嘲热讽的说。
“谁说没有?”雷医生低声说,“那谷家老三不就是……”
提到谷永淳,何舒云心底的愤怒却又腾的升起来了,“他?”她轻嘲道,“他算什么好男人?”
“至少,他没打你骂你,没跟你动过手吧!”雷医生微叹着说。
何舒云细想,苦笑着,是啊,跟谷永淳结婚这么多年,他除了不爱她,在其他方面,似乎并无不好,钱让她管,家让她管,还给了她其他女人没有的地位,似乎,也算是纵容她的……
“你啊,当初不好好珍惜!”雷医生不免轻嗔道,“你说你,谷家老三那么好的男人你不懂得珍惜,去跟傅迪成私混,”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私混就算了,你竟然还生个孩子……你看你,把眼看就要到手的元首夫人之位,拱手让给别人。”
【今笙孩子没了,危在旦夕,生死未卜,海晨一片好心帮助,可会因此担上责任吗?大结局,即将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