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派出所外面候着的方家人看我出来,正准备迎上,我看见潘局面色不豫,赶紧使了个眼色,便和潘局一起走到街拐角,上了一辆汽车。
一上车,我全明白了。
我笑咪咪地和车上的白衣僧人打着招呼:“怎么今天把袈裟又换成白的了?不怕我再损你几句啊。”
“关了你一天也没说把你这性子关好点。”他转过身向潘局道了声谢,双掌合什。
潘局笑道:“这只是小事情,以这位董师兄在方家的身份地位,我们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也不好多关的,何况是玄苦大师发了话。”
说完便告辞了。
我这才在汽车上伸了个懒腰,呵呵笑道:“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玄苦和尚把我捞出来的。”
我忽然想到东元寺玄苦主持兼职的职务,捞个人还是件轻松的事情。
白衣僧苦笑:“你还乐得出来?知不知道你惹了祸?”
“什么事情?”我心知肚明,却还在装着傻。
“师傅说了,你先不要回学校,随我回东元寺吧。”
“行啊!我正想见玄苦老和尚。”我和车外的兄弟说了声,让他们回去。
外面的兄弟都散了去。
车开动起来。
我放松的在车上半躺着,白衣僧也闭目养神。
外面刚过护城河,我都快睡着了,这时,忽然“嘎吱”一声,车子停了下来。
我睁眼一看,路中央一个瞎子,正拄着个青竹杖,在有些微寒的夜里轻声咳嗽。
白衣僧眉头一皱,刚想要下车。我拦住他,说道:“这人我见过,是冲我来的,我去应付。”
我微微一笑,推门下车,来到瞎子面前。
“今天先生不算命?”我微笑道。
“阁下命硬,算不出来。”竹叔冷冷应道。
“先生拦我去路,这是何意。”
“我门中弟子现今身在何处,还请董先生告知一二。”
我一皱眉,说道:“你们派人追杀我,还敢现身,先是那个叫秦兰兰的小姑娘阴我,后又有一个叫做左思的人伤我手下,又想杀我。你们是不是以为真特么当我怕了你们吉祥界?”
瞎子略略侧头,道:“这其中原因你早晚会知道,只是左思昨日离门,一直未归,不知……不知是否已经命丧阁下之手?”
说完这句话,护城河上吹来的湿气也显得冷上了几分。
瞎子手中竹杖刺入土中,众人只觉土下似乎有什么事物在急速生长,渐渐向着自己这方来了。
我皱眉,脚在路面上重重一顿,一道雄浑无比的真火向着路面上的泥土里探去。
不知过了多久,路面上约摸数丈的地方,两股力量终于碰触到了一处。
瞎子拄着竹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地下渐渐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豆在釜中哭泣的声音一样,唏唏唆唆,又像是秋天的枯叶被火苗燃烧一般……
“还是那两下子,过不来了。”我呵呵一笑。
随着立刻一声闷响,整段路面似乎被什么力量震高了一截又迅疾落下,扬起好大的灰尘。
两人间的路面似乎被火烤过一般,散发着令人难忍的热气,路面渐渐裂了开来,若有明眼人,或许能看见小小的裂口里有许多烧焦的植物根系。
瞎子身子一震,勉立站直,咳了两声,道:“不期数日不见,阁下的修行精进如斯。只是如果今日不把人交出来,你却是过不去。”
他说完这句话,我才感应到四周的黑暗里似乎隐藏着许多高手,每个人身上真气流动,虽然境界比自己都略有不如,但亦非凡俗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