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宫中对唐芙出手之人不多,会是谁干的,用脚丫子想也知道。
“昨夜纵火之人故意泄露行踪,且重伤十三楼的探子,引得臣弟与皇兄亲自前去,却又故意引我们出城,今儿个这么巧,皇兄一回宫,皇嫂这边就出事了,只怕不会是巧合。”沈濯香冷静的分析道。
“沈濯擎没这脑子。”多年‘兄弟’,沈濯擎有几分能耐,沈濯日心中有数,又是调虎离山,又是瞒天过海下蛊,以他的心计和手段,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他背后必然有高人指点。”又或许,此事除他外,另有他人作梗。
闻言,沈濯香蹙眉问道:“您怀疑是荣家?”
沈濯日默不作声,态度有些高深。
“如果真是荣家,这事儿要想调查清楚,怕是难了。”荣华多年来在暗中扶植擎王,却又偏生能不留下半分马脚,若是他献计,定然不会留下把柄。
沈濯香越想越觉头疼:“臣弟只怕到最后,便像殷嫔一案,只能查出一个代罪羔羊。”
这种明知敌人是谁,却无能为力的处境,着实是叫人烦心。
他苦恼的叹了声气,复又打起精神,安慰道:“不过皇嫂能平安度过此劫,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平安度过么?”眼睑幽幽垂下,在沈濯日面上投落下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
三日后,唐芯浑身酸痛的从昏迷中醒来,有些口干舌燥。
她怎么了?
揉揉酸涩的太阳穴,慢吞吞坐直,随即,却被四周的环境吓了一跳。
“我咋跑这儿来了?”她明明记得,冷面神回宫了,她正要给他送膳呢,一眨眼,怎的跑回若凌居了?
沉思间,殿门突然被人推开。
小春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脸懵逼的唐芯,眼泪瞬间决堤:“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您……您……”
“停停停,”唐芯被她哭得头疼,“把眼泪擦干净,给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谁把我弄这儿来的?皇上呢?尼姑庵的事怎么处理的?”
小春吸着鼻子,擦掉眼泪,把手里的中药递去,哭哭啼啼的解释道:“奴婢也不清楚,昨儿个,主子还在乾清宫躺着呢,夜里,皇上为您传召了太医,然后就命人把您抬回来了。”
“……”什么鬼?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让唐芯有些脑子发懵。
“您回来以后,皇上他一次也没来探视过,只让内务院一切照旧,就没有别的吩咐了。”小春深深为唐芯感到不值,“皇上他怎么能这样对您?”
明明前两天,皇上待主子宠爱有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怎就说变就变了呢?
唐芯只觉脑袋胀疼,好不容易消化掉小春的话,不可置信的惊呼:“他把我撵回来了?”
搞毛?
一把掀开被子,着急地想要下床,不想,双腿刚落地,竟有些脚软,要不是小春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唐芯妥妥会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主子,您慢点。”小春慌忙扶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床榻上摁。
“我好得很。”唐芯甩甩手,挣脱开她的桎梏,撒腿往殿外跑。
她得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春抓起床头搁置的披风,追赶上去。
“主子,您等等奴婢啊。”
主仆二人飞快冲出院子,却在出去前,被修墨拦截下来。
“娘娘请回。”修墨公事公办的说道,壮硕的身躯如同一堵厚墙,直挺挺立在唐芯身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回你妹!让开。”唐芯伸手想要推开他,可她大病初愈,哪是修墨的对手?
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把人推动半分,唐芯立时火上心头,瞪着眼睛问:“你在搞什么?啊?我就想去找你家主子,你有必要阻拦吗?”
修墨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一副雷打不动的坚定架势,如鹦鹉学舌,重复道:“娘娘请回。”
“靠!我简直是要被你气死了,你不让我出去,好歹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讲道理,凭什么无缘无故把我困在这儿?”
“娘娘请回。”
“修墨大人,修墨兄弟,修墨大哥,我真的很着急,您就行行好让个路,成吗?”
“娘娘请回。”
“除了这话你是不是没别的了?告诉你,宝宝今儿就不回了!咋滴吧!有本事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娘娘请回。”
……
软的硬的,唐芯全都尝试过,可修墨却是油盐不进,任凭她说干了嘴,仍旧像根木头桩子,不为所动。
“你真不让?”唐芯愤愤然攥死拳头,双目喷火的怒声逼问道。
修墨眸光微闪,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转瞬即逝:“娘娘请回。”
“好!你好得很!宝宝记住你了!”抛下这么句毫无威胁力的警告,唐芯甩头就往院子里走。
“……”她就这么走了?已然做好和她打持久战的修墨满脸莫名,说好的决不妥协,硬闯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