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轻不可闻,若非唐芯离她比较近,也许压根就听不见。
“他?”哪个他?
“不就是那人嘛!”夏允儿嗔怒地瞪了她一眼,面上红霞遍布,仿若一只刚出炉的,还在冒烟的螃蟹。
唐芯灵光一闪,秒懂了她的心思:“你真和香王看对眼了?”
怪不得那天在春风如意楼前,她的表现会那么怪异,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啊。
太过直白的话语,叫夏允儿好生难为情,但她是在景国长大的,行事作风不比永腾国的女子那般扭捏,强忍着羞涩,点头说:“本公主是看上他了,不行吗?”
“行,怎么会不行?我就是好奇,你以前不对他印象挺坏的吗?”这才多久,说变就变了?
“那是本公主没有发现他的好。”夏允儿解释道,“他虽然嘴皮子利溜,又总和本公主抬杠,但他的心,却比谁都柔软。”
我去!她确定说的是香王那妖孽?
唐芯几乎快要跪了,瞅瞅这撩妹的能力,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总有一个转折点吧?来,你同我仔细说说,好歹我也是过来人,可以帮你拿拿主意。”八卦模式开启的唐芯,忙拽住她的手腕,大咧咧的靠在圆石之上,等着听故事。
“山寨的事,你没忘吧?”夏允儿也没矫情,她在永腾国的朋友就唐芯一个,既然她想听,她又怎会隐瞒?“本公主照你的话回京后,即刻去了香王府,本公主是偷偷去的,刚进院子,就撞见他在后院舞剑。”
那日夜色深沉,天无星光,那人穿着绛紫长衫,在朦胧的烛光里持剑而舞。
风声如歌,长剑如丝。
他身若蛟龙,一招一式似行云流水一般凌厉而有诗意。
“什么鬼?”唐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些承受不来夏允儿忽然转变的画风。
“总之,本公主也是在那时才发现,他同本公主所想的不一样,”夏允儿闹了个大红脸,语气强硬的说道。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进院时他在舞剑?宝宝失踪了,他丫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乱施魅力?”妄她还当那妖孽是朋友,说好的友爱呢?就算不像冷面神那样着急上火,好歹也担心一下她的死活啊!
“他是在等手下报信,听他说,他奉命派骁骑营在暗中寻找你的下落,可是又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只能待在府里等候佳音。”夏允儿立马不干了,为沈濯香说好话。
“哟,这么快就维护上了?”唐芯坏笑一声,冲她眨眨眼睛,“我可是记得不久前,某人死活不愿意和他一起出游呢。”
被她一通打趣,夏允儿有些恼怒。
“不逗你了,”唐芯努力压住想笑的冲动,肃了肃脸,正色道,“所以那晚以后,你就对他上心了?”
“……嗯。”脸颊红扑扑的夏允儿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他人真的很好,回京那天,本公主同你置气,也是他一个人来寻我的,而且,本公主险些撞伤了街上的一个小孩子,是他及时出手,把马儿止住,本公主差点闯了大祸,他没责备本公主,反而好言安慰。”
说到最后,她的头顶上仿佛有一股股蒸汽正在上升。
“我就奇怪,那次你们俩回来,你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一出啊。
“本公主愿意在宫里待着,就是想时常能见到他,”夏允儿咬了下嘴唇,“可他似乎在避着本公主,回宫好几天了,本公主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
暗恋是这世上最苦的事之一,独自煎熬着,独自承受着,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使人患得患失。
唐芯一时也没了玩闹的兴致,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有关他的传言,相信你也听过,如果你真是认定他不改了,那我就帮你!”
“真的?”夏允儿既感动,又惊讶。
“谁让咱们是朋友呢?而且,你和他不论是身份、个性都挺般配的,若是你能让他收心,也不错。”说着,唐芯讪讪摸了一下鼻子,“这里头也有我的私心,把你们俩凑成对,我就不用担心哪天你会嫁到宫里来了。”
明明是私心,她却直言不讳,如此坦然的态度,让夏允儿分外受用。
“那就说定咯?本公主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约定后,唐芯趁着送膳的机会,把这事同沈濯日通了通气。
说完,她喝了口茶水润喉,见他神色淡漠,没有发表意见,不由急了:“公主她是真心喜欢香王,而且只是找个理由让她能参加宴会而已,不难办吧?要是很为难,那咱们不如想个办法,只要给他们制造出见面的机会就好。”
沈濯日凉凉睨着她,薄唇轻启:“这事容后再说,眼下,你有另一件事,应向朕解释清楚。”
“啊?”唐芯一脸懵逼,战战兢兢的问道,“什么事?”
腰间当即一紧,整个人摔倒在他的怀中,头顶上缓缓落下他,辨不出情绪的动听声线。
“上了朕这艘贼船,你似乎心有不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