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每天装模作样的去御膳房晃上一圈,顺带接收些闲言碎语,然后就在皇宫各地转悠。
经过实地考察,她有发现,初熏门的宫墙比洛阳门矮上许多,那边连接的是少有宫人走动的冷宫,只要能躲过巡逻的侍卫,爬墙出去,就自由了!
唐芯鬼鬼祟祟的潜入了冷宫后的紫竹林,这儿常年无人问津,竹子疯狂生长,足足有数米之高,绕过竹林,就是初熏门的围墙,她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在墙角下用石头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台阶。
小春也没闲着,将宫装进行改良,制作出了两件男式成衣,缝制好布腰带、布帽、布鞋,与寝宫里所剩不多的银两以及唐芯嫁入宫时的首饰盒一起,装进包袱。
唐芯特想去乾清宫,把箱子里的菜谱打包带走,可她去过几回,都被侍卫拦在了院外,别说是取东西,就连大门也进不去。
白天硬闯不成,夜里,她抹黑来到乾清宫,偷偷藏匿在距离寝宫只有五六百米的大树后边,等到巡逻的禁军离开,立马卸下肩上的包袱,从里边取出一件太监服,搓搓手,爬到了树上。
轻飘飘的衣物悬空高挂在枝桠上,今夜天上无月,可见度不高,如果不注意,极容易将衣服认错成真人。
做完准备工作,唐芯咻地窜到树下,将别在腰间的绳索摘掉,绑上一颗石头,摆出套马的姿势,来回一挥。
“什么人?”守在殿外的侍卫,立时听到了动静,成群结队地朝着声源处涌来。
早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唐芯就从另一个方向跑进了院子。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隐隐能够见到窗户上投射出的人影。
她躲在墙角,利用盆栽遮挡身形。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墙外传来的脚步声。
“究竟是哪个混蛋大半夜在宫里恶作剧?”一名侍卫紧拽着太监服,满脸不爽的抱怨道,“刚才我真以为树上挂着个人,差点闹了乌龙。”
“东西出现在皇上的寝宫附近,不能大意,一会儿你们到四下看看,我进殿去向皇上禀明此事。”领头的队长充分发挥了小心谨慎的行事作风,安排好后事,孤身一人入了大殿。
唐芯往墙角缩了缩,拨开平安树的枝桠,目送侍卫进殿。
看来她没挑错地方,这人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都没发现她呢。
侍卫跪在殿中,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离奇的经历说了一遍。
“一桩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语气平平,却无端让侍卫感到了一股压力。
不敢多言,叩首请罪后,躬身退出大殿。
“主子。”横梁上,一抹黑影敏捷地跃下,“唐大人就在院中。”
乾清宫的眼线可不止是外边把守的侍卫,暗中还有无数双眼睛牢牢盯着方圆数百米的动静。
唐芯自以为隐秘的计划,其实根本就没逃过隐卫的探查。
沈濯日啪地合上奏折,过膝的明黄龙袍衣诀缓缓垂下,稳步迈向窗边,轻轻推开一条小缝,凝望着东边的墙角。
三株平安树后正是某人躲躲闪闪的身影。
为了见他,她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连夜闯也干出来了。
沈濯日略感无奈,数天前的怒意,早就不知忘到了何处。
他静静看了半响,翩然回身。
墨黑的眸淡淡扫过修慈,后者识趣地回到梁上。
烛光熄灭,殿中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艾玛,他准备睡了?
唐芯眼前一亮,心里有一丢丢的紧张。
又耐心地等了小半个时辰,算算时间,这会儿,他该进入梦乡了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愣是在院子里蹲了一个时辰,直到紫夜降临,才弓着身体贴墙靠近殿门。
殿门没有锁死,留有一条小小的缝隙。
是侍卫离开时,忘了带上门吗?
唐芯很快就把疑惑抛到脑后,蹑手蹑脚推门进去。
黑漆漆的大殿一片静谧,她屏住呼吸,凭着记忆里的地形小心的绕过前殿的摆设。
修慈蹲在梁上,无语地看着下方贼头贼脑的小太监。
真不明白主子是怎么想的,这么个胆大妄为、浑身上下毫无闪光点的家伙,怎配得到主子的高看?
全然不知自己的举动尽在监视下的唐芯,成功穿过了前殿。
在拨开珠帘时,手指一抖,帘子霎时间发出玉落珠盘的叮当声。
心跳登时一顿,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石化在原地。
等了半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唐芯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向目标进发。
悄无声息取出木箱里的书卷,塞了个满怀,随后,她转头瞪了眼纱帐笼罩的八仙架子床。
睡得这么死,一定是白天陪美女玩耍,耗费了很多精力。
活该!
她做了个鬼脸,扭头就走。
这时,一束诡谲的火焰无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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