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站在酒店的门口说了些什么,而慕淮南的身影是背对着盛夏这边的,所以她看不见他有没有说话,但她有见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不知道埋怨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松开了他,转身率先朝着酒店内走去。
慕淮南跟上。
盛夏呆呆的坐在计程车内,整个人都茫然而呆滞着,突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香水……
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的联系起来,越来越清晰明朗,眼睁睁地看着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长相性感的外国女人走进酒店,她心里头彷如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悄然滋生。
身边的司机啧啧有声说,“原来还是找了个外国的女人,姑娘,你可千万别手软,赶紧去跟上他们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盛夏的大脑都空白了,目光呆呆而凝滞的酒店门口逐渐消失的两个身影,她半响也没听见司机说了什么。
“姑娘?”司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嗯?”盛夏这才慢慢回过神,突然没明白司机在说什么。
司机同情地看着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做谁看到自己的另一半跟别人勾三搭四都不会舒服,但是姑娘,你要坚强,被忘记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你丈夫的孩子,你丈夫甚至还为了那个女人跟你离婚,你都已经经历了这些,就算看到他们现在在一起又怎么样呢,还是赶紧坚强起来,去抓住他们苟合的证据,拿到本应该你拿到的家产才是。”
盛夏直至现在,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方才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身体乃至脑袋都有些麻木着,但还是掏出钱给了司机之后推门下车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她呆呆的,望着前面不远酒店的大门。
身后车内的司机还鼓舞她,“赶紧去看看吧,千万别跟丢了,记住一定要找到他们苟合的证据夺到家产,千万不能带着女儿什么都没得到的被离婚了。”
盛夏没怎么听进司机的话,因为这些话传到耳里忽然就让人感觉有些讽刺。
呆滞的看了酒店大门须臾,连身后司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盛夏慢慢的握了握有些麻木的双手,分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开步伐,艰难的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她觉得她应该立刻掉头离开的,她脑海中甚至有一个声音也在督促着她赶紧离开,别试图去查看他们进了酒店究竟做什么,甚至也不要去问。
然而,脚步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自主而艰难的,一步一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的大厅早已经没了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盛夏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哪个层楼,只好是来到前台。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当她站到酒店前台时,前台站起身来微笑问她。
盛夏依旧空茫着,张了张嘴,唇瓣蠕动了好一下,却硬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好似所有的声音,都被咔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前台见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有些疑惑了,再次重复着问道,“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嘴动了动,费了好大的劲,她脸色苍白而复杂怪异着,勉勉强强的才终于说出了口,“我想知道,慕淮南住在哪个房间,刚才他先进来了。”
前台小姐抱歉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如果您找人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对方,我们前台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我是他的妻子……”
“那请您出示一下能证明你们关系的证件。”
“……”
证件……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件。
盛夏蹙了下眉,尔后是努力勉强的一笑,“那算了,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您慢走。”
盛夏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虽然她身上没有带着能证明她跟慕淮南关系的证件,但如若真的想一定要找出他跟那个女人是在哪个房间,实际上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就是编造着几个借口的问题。
而且慕淮南是GK的掌舵者,她相信酒店里一定有人认得他,酒店前台可能不认识,但酒店经理之类的人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从而能证明她跟慕淮南的关系并不困难,除非他们有心阻止,故意不让她知道慕淮南在哪个房间。
可也不需要他们的阻止,因为她自己已经先生出了想退回的念头。
因为什么而忽然不想深究追底她不知道,一被阻拦,就好像击退了她所有想要继续跟踪下去的勇气,仿佛得到了一个合情合理让她不再继续跟踪下去的借口。
酒店三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慕淮南望着那个走出酒店大门的女人,随手拦了一辆车子后坐入车内乘车离开,他这才慢慢放下窗帘的帷幕,对身后的女人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走出酒店的房间,进入电梯,然后直下负一楼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着新的一辆车子离开。
开车的人是个陌生的男人,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慕淮南坐在后座中。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刚才一定很失望。”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淮南紧蹙着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微微的收紧,表情凝重而晦涩不已,他没有答话。
女人侧头看了看他,最终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白衣大褂穿上身,随后又拿出了病历表看了看,一边对他道,“慕先生,虽然你之前提了要求,每天只能接受几个小时的治疗,并且不会住院,但我还是由衷的劝你一次。”
慢慢放下病历表,她回头看向后座中的他,“您住院吧,把工作的事情暂且都放到一边,先住院接受我们团队的治疗。”
对于这种要求,慕淮南自然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原本是怎样的,一切照旧。”
听着他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回答,女人叹了口气,“可持续这样下去,慕太太迟早也会生疑,您看她今天不就跟踪您了么。”
盛夏跟踪了他,这是他在半路上发现的,其实自然也早早就能明白,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况下,她总会发现些什么从而跟踪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让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虽然不想让她误会,可比起真相,有时候,误会会比较更加容易接受。
她现在所了解到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想必她自己已经不愿再多加深入的了解。
慕淮南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女人睨了他两眼,虽然了解得不多,但这个男人一定决定了,别人说什么几乎没什么用处,最后,她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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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乘车回到了GK的附近,上了那辆被停靠在不远的卡宴中,而她没有驱车离开,一直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中,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呆呆的看着GK的那栋大厦,半响不知道脑海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很空茫,雪白雪白的,好似所有的思维也丧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那辆黑色商务轿车重新驶回GK时,已经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盛夏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轿车,眼眸一瞬不瞬的呆滞着,心里忽然难受极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在旁边的手机蓦然响起,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盛夏目光逐渐望向旁边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为慕淮南的号码,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僵了僵,忽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
不过这样的犹豫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她还是拿过了手机,滑开了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在哪?”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就先透过电话灌了过来。
盛夏唇瓣蠕动了下,视线呆呆的望向不远处GK的大厦,“我……”
“我打电话回南苑那边,保姆说你一整天没有回去。”慕淮南的声音很沉,甚至还透出来焦急,“唐家那边他们说你没去,公司也没见你过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盛夏的声音都失在了喉咙里,空空茫茫的她几乎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回答他,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盛夏?”慕淮南的嗓音愈发焦虑了,转而是不容商量的道,“把你的地理位置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之前一直以为她应该可以很镇定的,毕竟乘坐计程车离开,应该是立刻就回了南苑别墅,但是他没想到,刚刚回到公司,他打了电话回去询问,保姆却说她没有回去,唐家那边也没有她的踪影,公司她今天更是不曾到过。
慕淮南忽然发现自己预估得有些错了,可能她没有他想象中可以那般镇定,尽管她实际上并没有看到他跟什么女人有具体的暧昧,但有些事情,没有看到具体从而陷入想象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