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一碗白粥下了肚儿。
吃饱的小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似乎出了问题。
“老大,我的脸不会动了。裴小七把自己的脸蛋儿凑到男人的面前,努力做出各种表情,“你看,是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病,复发了!”
倏得——
双肩被男人紧紧按住,凌少爵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住她纠结的脸蛋儿。
为什么自己出去一趟她的人偶病就好了?
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裴小七皱了皱眉,巴巴地望着他:“我能不能晚点再去治疗?”
一想到自己十三岁那年的治疗经历,裴小七就觉得肝颤儿,如果可能,她到是宁愿一辈子都面无表情,也不要再次体验那种,痛的恨不得死过去的感觉。
凌少爵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心里按捺不住激动:“小七,你不用接受治疗,你的脸没有任何问题。”说完,男人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瓣儿。
一吻过后,满脸红晕的小七没好气地瞪着他,然后跐溜儿一下,赤脚跑下床,走到镜子跟前儿。
“咦?怎么回事儿,刚才明明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啊。”裴小七歪着脑袋,有点儿疑惑,喃喃道,“难道做了一个恶梦,病就好了?”
听到裴小七的话儿,凌少爵眸色微敛,心里隐隐猜测,也许真的与她做的那个恶梦有关。因为——
在裴小七醒来的时候,凌少却真真切切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挣扎。
从后方把她娇小的身子拥入怀中,凌少爵声线儿低沉地问道:“做了什么梦?”
裴小七把自己刚才的那么梦,一点儿一点儿地说了出来。
谁知,随着她的叙述,男人的眸色却是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冷。
当裴小七把自己的梦境说完后,瞅着他冷冽到近乎骇人的眸色,忍不住用胳膊戳了戳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膛:“喂喂,老大你这副表情很吓人啊。”
抿了抿冷唇,凌少爵眸光微敛:“你对心理学和催眠术都有一定了解,那个梦……你应该知道代表了什么。”
裴小七垂着眼眸儿,慢慢说道,“知道啊,母亲在怀孕期间,如果有过打胎的念头,生下来的孩子,会在潜意识深处产生一种焦虑,每当这种来自本我的焦虑逐渐加重时,就会以梦的形式出现,有水的房间就代表了母亲的子宫……我妈也许……并不想把我生下来,我原先还不相信,可是……那次与她相处的几个月,我知道……她……她好像有点儿恨我……”
说完,裴小七仿佛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稍顷过后,她抬起头,眼神落寞至极。
连亲生母亲都不喜欢自己,自己真的好失败!
还有养母,柳心茹明明那么疼爱自己,可是自己却亲手把裴念雪害成那副悲惨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拉裴念雪一把呢?
“老大,你说我在潜意识中,会不会就想要杀了我姐?”裴小七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眼中逐渐浮现出自责之色,“所以当时我才眼睁睁看着乔萱把香槟泼到她脸上,其实我完全来得及拉她一把的。”
“那只是个意外,并不是你的错。”凌少爵嗓音略微变得有些低沉,他捧起裴小七的脸,让她直视自己,“不要再自责了。”
从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中,裴小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也许他说的对,自己不应该为此耿耿于怀。可是——
“心理学上不是说,如果一个母亲有很多孩子的话,那些孩子之间其实是存有敌意的,但由于道德和亲情的约束,让他们逐渐忘却了这种来自本我的敌意,也许我就是想要裴念雪死,这样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关心和母爱了。”
手指微曲,凌少爵在她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想太多。”
“不要敲我的脑袋。”
看到她小脸儿气鼓鼓的模样儿,凌少爵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儿。
他原本是打算,如果裴小七的人偶病,迟迟无法好转的话,他就准备采取极端手段,把引起病症的记忆封锁,或是彻底抹去。不过——
现在看起来,不用这么做了。
只是有一点,却让凌少爵有点儿想不通,那就是——
“小七,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你的父亲!”有关这点儿,一直是凌少爵比较在意的地方。
在裴小七失去外婆之后,他曾发现,她会一直关注自己死去的母亲,想要了解有关裴知的一切,但是裴小七却从来没有问过有关自己父亲的事情。
甚至于有几次,因为特定的需要,在他向她说起有关KING组织前首判,也就是她的父亲宫亦博的时候,裴小七只是像听某种科普讲座似得,听完便不再有任何反应,仿佛对于她来说,宫亦博只是个陌生人。
裴小七歪着小脑袋:“老大,你这话好奇怪,宫亦博杀了我的母亲,我为什么在意他?”
虽然当初是江柔泄露了裴知卧底的身份,但亲口下令把裴知关入毒气室处死的人,却是宫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