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尾音挑得极长,凌少爵反常地笑了起来,只是眼尾的那抹阴鸷却越发浓郁起来,“所以呢?”
“所以我期待着那一日的到来。呵呵呵呵……”
在一阵儿诡异的笑声中,裴小七被惊醒了。
循声儿望去,她看到白慕寒,白慕寒俊脸的五官,在阳光下,竟显得有些扭曲。
那两人儿,怎么回事?
打了个软趴趴的哈气儿,裴小七趴在长椅的扶手上,想从中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可惜之后两人的说话声儿又变小了,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你是冯企年的儿子。”冷峻的脸上,平静无波,凌少爵用没有感情的语调儿缓缓道,“十五年前,冯企年夫妇用毕生积蓄,买了一支股票,不曾想到,血本无归。后来夫妻双双跳楼,留下两个尚未成年的儿子,被送入孤儿院,随后两人改姓为白。”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白慕寒的眼中逐渐浮现出强烈的恨意:“对,我就是冯企年的儿子,如果不是你妈,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坐庄那支股票,我爸妈就不会血本无归,最后导致自杀,这一切,都是你凌家害的。”
冷冷地盯着白慕寒,凌少爵唇角一勾:“如果想要报复凌家,我等着!”
白慕寒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却在顷刻过后,化为深深的嘲讽:“你以为讨好了夏百川,凌氏就能起死回生么?呵呵,上头想要吞了凌氏的有那么多人,区区一个夏百川就想力挽狂澜么,凌少爵,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么?”
“天真的是你。”
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凌少爵转过身,冷漠的俊脸上,冷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为什么!
凌氏就快完蛋了,这个男人竟然还能这么嚣张。
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
白慕寒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等着吧,等到凌氏彻底完蛋的那一天,他到要看看,这位凌家的太子爷,会变成什么样子。
怀着满腔恨意,白慕寒踏进了刘铁军的办公室。
他本想着自己如今已是局长,上头也把江柔的案子交给自己全权负责了,想要提审江柔应该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却不曾想到,竟然碰了个软钉子。
“呵呵,白局,实在不好意思,这上头有规定,任何人都不准与江柔见面,所以……嘿嘿……”刘铁军打起了官腔儿,事实上,并非他不愿意让白慕寒提审江柔,而是他说的的确都是实情。
当江柔被带到看守所的那天,他就接到来自上头的一封秘密文件,内容很简单:任何人都不允许私自与江柔见面。
而那份秘密文件的来源,则让刘铁军吓得整整三个晚上没有睡好觉。
也正是那一份秘密文件的到来,让当了二十多年看守所所长的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份文件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保护江柔,如果是这样的话,凌氏到底会不会完蛋,就要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了!
“刘所,我可是奉命调查,你这样百般阻挠,有点不太好吧。”白慕寒的语气很凌厉,与他平日里的温和作风有点出入。
刘铁军笑了笑:“白局,我也是奉命做事儿,其实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没办法见。”
白慕寒皱了皱眉,将信将疑:“你说你也没办法见到江柔?”
“是啊!”刘铁军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就她住的那间,当真是重兵把守,知道的人以为是嫌疑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保护什么重要领导呢。”
刚出看守所没多久,裴小七口袋儿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是夏百川打来的。
“老大,这……”急促的手机铃声儿,让裴小七有点儿发慌。
“接!”
“那我该说些什么?”
“随便。”
“……”
无语,随便说什么,到时候穿帮了怎么办。
不过下一秒,裴小七就不用担心接通电话吼该说什么了,因为手机已经被一旁的开车男人给拿走了。
裴小七不知道夏百川在电话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凌少爵冷冷地‘嗯’了三声儿,然后就给挂断了。
“老大,他说啥?”
“小七。”
“嗯?”
“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
“啊?”
弧度冷硬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在一个大转弯后,凌少爵猛得提高了车速。
一路沉默。
裴小七很识趣儿的没有再问什么。
城东,军区别墅。
深蓝色的布加迪缓缓驶进,入眼,到处都是一溜儿真枪实弹,站得笔挺的士兵。
反复验证身份证明,通过七道关卡,最终,汽车在一处豪华气派的跟中世纪城堡似的建筑停了下来。
独门独院儿。
极目远眺儿,四周除了草,还是草,空旷的一目了然。
在这样的地势下,压根儿无处可躲。
潋滟的眸子浅浅地眯着,裴小七勾着男人的手臂,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了他的怀里:“老大,这是夏百川的地盘儿,真的没问题么?”
其实她想说的是,万一夏百川要在这里动手,那可真的是连逃命躲藏的地儿都没有。
擒着她腰肢儿的大手,蓦得收紧,凌少爵侧过头,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怕么?”
“有点!”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