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可还记得那日牡丹宴上,就连莫姑娘绣的牡丹都比不上二姐儿绣的。”五姨娘呵呵的笑着,也不管宫忆瑾有没有让她坐下,便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
对此,宫忆瑾只是微微皱眉,却也对玉柔说道:“上茶。”
五姨娘笑着接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不等宫忆瑾问,自己便先开口,“我听说大少夫人病了,本想着去瞧瞧,可是却被拦了下来。不过听说二姐儿请了秋大夫为大少夫人诊治,可有大碍?”
宫忆瑾敛了敛眉,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五姨娘放心,有秋大夫出马,大嫂的病自然无碍,只是不知道大嫂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对她下毒。”
“什么,下毒?”五姨娘惊叫一声,随即放下茶杯,脸上满是担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做的?如此胆大包天,若是查出来了,定不能轻饶啊。”
闻言,宫忆瑾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自五姨娘坐下之后她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上一世五姨娘便处心积虑的要与大夫人夺权,只可惜最后败于大夫人之手。今日来,五姨娘定也是来打探消息,既然如此,她自然会卖给她这个消息,或许还可以凭借五姨娘之手打击一下大夫人。
五姨娘如今是府中最受宠之人,只要她吹些枕边风,父亲定会查到些蛛丝马迹,当然中间宫忆瑾自会努力制造些“证据”,如此一来,即便是伤不到大夫人的筋骨,定也要叫她损失一些皮毛。
宫忆瑾缓缓摇头,面色颇有些担忧,“还未着手调查此事,大哥此刻一心牵挂着大嫂的病症,说待大嫂有所好转之后,再查个水落石出,到时绝不姑息。”
想到大夫人对万初月的厌恶,五姨娘心中不由冷哼,或许,她可以借助此事好好摆大夫人一道。
眸光微敛,五姨娘忽然叹息一声,亲昵的拉着宫忆瑾的手,“说起来,二姐儿你也该小心一些,有些话或许姨娘不该说,可不说出来心里又实在是愧疚。如今你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姨娘本想着你嫁出去后也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可这些日子以来,大夫人她……哎,我总是担心二姐儿的安危,每每此时,便想起你那早逝的生母,为你担心啊。”
宫忆瑾心中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五姨娘要说什么,不妨直言。”
这么多年,她几乎都忘了自己的生母是谁,也极少想过自己的生母。如今被五姨娘猛地提起,宫忆瑾有些愣住了,难道关于她的生母有什么不得人知的秘密?可是,五姨娘进府的时候,她的生母早已去世多年,五姨娘怎会知道一些秘密?
“我从未见过二姨娘,加之府中极少有人谈论二姨娘,所以我刚进府的时候并未注意到什么,但是却隐隐察觉到大夫人对你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说起来,大夫人平日里为人十分和善,在下人中的口碑也极好,我起初也认为大夫人是一个好主母。直到有一日,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说当初二姨娘那般早逝是因为大夫人做的手脚,我才吃了一惊。”五姨娘缓缓开口,语调极为缓慢,她其实很早便知晓此事,如今说出来也只是因为看到了宫忆瑾的不同,希望能因为此事将宫忆瑾拉拢到自己这边而已。
即便是不能站到一个阵营,也绝不让宫忆瑾成为自己的敌人,念及此,五姨娘说的更慢,“刚开始我并不相信,所以后来便多了一个心眼,竟真的查到了二姨娘之死与大夫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大夫人不仅害死了二姨娘,对二姐儿也是包藏祸心,相信这些日子来二姐儿也能隐隐感觉到吧。我今日说出这一切,就是让二姐儿对大夫人存一分戒备,免得到时候落得个和大少夫人一样莫名其妙中毒的下场。”
虽然五姨娘没有说明万初月中毒与大夫人有关,但字里行间隐隐透着这种想法。
不过,宫忆瑾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五姨娘方才说的那一段话,她的生母竟然是大夫人害死的吗?竟然是大夫人害的她从小就没了娘亲吗?
宫忆瑾记得年幼的时候她也期盼过母爱,期盼着能和宫忆乐一样有娘亲疼,哪怕是一个不受宠的娘亲,她也愿意。那时候她甚至羡慕过宫忆如,羡慕她虽然没有娘亲,却能养在大夫人的身边。可是,大夫人不愿意养她,其他人也欺负她没有娘亲,父亲放佛也忘了她这个女儿,她就像个孤儿一样活在这个偌大的荣国公府里。
只是,后来懂事一点后,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有生母的事实,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来告诉她,她的生母居然是大夫人害死的,她本来也可以有亲娘疼,亲娘爱。
心中的恨慢慢凝聚在一起,疯狂的澎湃着,宫忆瑾本以为自己与大夫人只有上一世之恨,却没想到如今竟还有杀母之仇。
沉浸在仇恨之中的宫忆瑾,此时,还没有注意到五姨娘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而她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大夫人策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