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左雅突然放声大哭——
“我的脸——”
身体再痛也不及内心的疼痛,身体的伤是会愈合的,但是脸就再也没办法愈合了。
“死女人,还好意思喊救命是吧!”
“今天不打死你,我的心就不痛快!”
路过的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是重点病房,是有钱人家特意送她过来,让人办事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她并没有疯,只是一个被人毁容的女子罢了,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倒是她遭受了这样罪,大家都猜测是否她是那个送她进这里的杀父仇人?每天从这间房子里传出嘶声裂肺的叫喊声,大家都听麻木了,本来都是自己管不来的事情,只好充耳不闻。
一个接着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停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再无奈地摇头走开。
她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毕竟上层人物不敢透露太多他们之间的恩怨瓜葛,这是一个即将要送去地狱的女人,只能靠大众发挥想象力来给她制造故事罢了。
萨迪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但是她不敢多嘴去说。
萨迪不敢靠太近,躲在角落里捂住双耳,毕竟这个时候跑出去解围的话,后果就是以后她再也踏不进那间房。
“你在干嘛?”护士长走过来,拍掉了萨迪捂住耳朵的手。
“没……没干嘛……”
“你是在可怜这个女人吗?”护士长说。
护士长深知萨迪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猜测她在为左雅的事情伤脑筋。
萨迪摇摇头,没有说话。
“很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理,做好自己的本分!”
萨迪点点头,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懂得了管住自己的嘴。
“还不快点去做事,还愣住在这里干什么?”
萨迪十指合掌,礼仪式地拜了一下她,连忙逃离了这个地方。
待萨迪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左雅的房间安静了下来,萨迪透过门栏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左雅。
萨迪特意拿来了扫把和垃圾桶,借着清理现场的借口溜入了病房。
“左雅?”
萨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只见左雅正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她的嘴角流着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倔强地张着,眼里没有一丝的畏惧,同时还闪着一丝火花。
这一顿痛打是彻底把她给打醒了,凭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这种罪?
虽然她出身不如人,但是哥哥左明一直以来都对她疼爱有加,将她视如珍宝。
她是哥哥的掌上明珠,凭什么到了这些人的手上,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虐待她,欺负她?
她不服!
她的内心在呐喊,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报仇!
“左雅……”
疼痛的感觉让她四肢瘫痪,她压根就使不出一点力气。
萨迪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将她安顿在床上。
她面部表情非常痛苦,旧伤还没有好,新伤又开始来了。
萨迪拿起拖把,一边流泪,一边在扫地。
“原来这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都是肮脏的地方……”萨迪抽泣地说。
“萨迪,不要哭……”左雅说。
“对不起,我没能帮你什么……”萨迪每每想起左雅被挨打的那一幕,心里都怪难受的。
“萨迪!你能给我一个打火机吗?”
萨迪擦了擦眼泪,说:“打火机?你要打火机干什么?”
“我想要用打火机结束这里的一切!”
“你要自杀吗?”萨迪连忙摇头,说:“不,我不能……”
左雅艰难地摇摇头,说:“我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前提是你要给我一个打火机,并且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给了我打火机,你能帮我吗?”
萨迪灰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然后快速地点点头。
因为她知道如果左雅再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她是必死无疑的。
自从经历了左雅这件事以后,她也没打算能够在这里继续工作,即便是去海边卖槟榔的话,也比呆在这黑暗的地方好一百倍。
“我可以帮你。”萨迪说:“只要你想要我帮忙的话就尽管说。”
左雅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摇摇头,说:“这件事你不要管太多,你对我最好的帮助就是装不知道,你只管给我找来打火机,其他的东西你都不用理。”
萨迪楞楞地点点头。
左雅只是不想连累她,毕竟她还在这个地方。
逃跑的计划搬上日程,但是前提是,左雅必须要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一些。
左雅深知这里的规则,一旦她受到严重挨打之后,他们就会选择对她采取放任式处理,待到她身体好些的时候,再不断地进攻。
这种待人的方式可以说极为变态,也是这里处理问题的常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