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霆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着想着就越来越痛苦，最后直接倒在手术室的外墙，仰头大哭，医院走廊的人群纷纷向他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手术并不理想，毕竟这是一张毁掉的脸，医生只是负责给她情理伤口，减除她的痛苦罢了。

左雅整个脸都包住了绷带，麻醉后的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像一个冰封已久的木乃伊。

马霆一直坐着床脚不远处的沙发上，每每抬头看到床上的左雅，内心就无比地煎熬。

他的手机响了整整一宿，终于这一刻，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这边传来了马婷婷急切的声音。

“哥，你怎么不接电话？”

马霆的心凉了一大截。

“哥，你怎么不说话？”

马霆冷冷地说：“这一刻，你还想要我说什么？是该称赞你做得好，还是应该为你这件事做掩盖？”

婷婷立马哭了起来，连声道歉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对，我是一时火烧脑了，做事情不经大脑……”

“婷婷！”马霆喝止了她，：“什么叫做事情不经大脑，你现在到底都做了什么，你做了犯法的事情，你居然可以如此歹毒到这种地步，是不是那些年我都白认识你了，我居然有这么一个蛇蝎的妹妹！”

“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以往婷婷这样说的话，马霆总是会第一时间妥协，但是这件事决不能妥协，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婷婷去自首吧！”马霆说。

电话这头的婷婷哭得更加厉害了。

“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到底是你狠心，还是我狠心，你现在把左雅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该怎么做，你该不会觉得你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还有理由来为你做掩盖吧？”

“这件事你不能怨我！”婷婷大声说道：“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这个作为哥哥的，在逼我走上绝路，如果你没有把她带回来的话，如果你没有三番四次逼迫我和南宫非凡分开的话，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走上这条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也逃脱不了关系，哥，是你害了我！”

马霆整个人都静止在这一刻！

没错，是他害了婷婷，他在谋划一条逼死自己妹妹的道路上。

天啊！他到底都在做了什么。

“是哥对不起你，但是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你……”

“我不听！”婷婷大哭：“你到底要她还是要我？”

“这个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

“哥，我怀孕了！”

马霆把刚想要说的话全都吞了回来。

“怀孕？”

“是。”婷婷说：“我怀里南宫的孩子，难不倒你想把我推进监狱里，让你的外甥女在牢房里出生吗？”

“婷婷……”

“哥，我需要你，我现在无比脆弱，我是因为嫉妒冲昏了头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马霆深吸一口气，说实在的，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不忍心亲自送自己的妹妹去牢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要怨也是怨他一个人，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所以上天如果要惩罚的话，就冲着他一个人来吧！

“让我想想吧！”

半清醒的左雅听到了这些，她很想从床上站起来，可是麻药太厉害了，她根本就动不了，虽然意识在转动，可是她的身子却支配不了，在几度挣扎的过程中，最后她放弃了。

清晨，马霆被砸碎玻璃的响声吵醒。

抬头方向床上的左雅不见踪影，朝着厕所声源方向的位置跑过去，只见左雅拆开脸上的绷带，披头散发地站在被她砸碎的镜子前面。

“啊……”她捂住脸，不敢相信样子中这个面目全非的就是她。

一声接着一声地惨叫。

马霆上前，抱住了她，半拽式把她从厕所里拖出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左雅在疯狂大叫。

马霆抱住她，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

如今他的心比左雅还要难过一百倍，他情愿和左雅身份对调，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到快要死掉一般。

“天啊！这不是真的！”

可是脸上的疼痛感让她无比清晰，她是彻底被马婷婷给毁容了。

“对不起……”

“放开我！放开我！”

左雅在疯狂大叫……

护士听到房间这边有动静，带着一个医生从门外赶了进来。

几个人合手把左雅强制性按回了病床上，上下施压，把左雅死死地按住，然后给她打了麻醉药，在几番挣扎后，她停止了反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眼睛。

马霆被吓坏了，蹲在病床的旁边，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医生安慰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个时期是病人最脆弱的时候，过了几天就会没有这么激烈的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马霆点点头，眼泪顺着脸庞掉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