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军依旧穿着高级食医的制服,只是没有戴冠,可能还经过了一点奔波,向来整齐的头发还有点散乱,却丝毫不损他的风姿。
傅如歌没有想到,之前风枭那么不在意地说的话,竟然是真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白军神情自然地和傅如歌打了个招呼,上前,关切道:“我听说你来月事了,精神还受得了吗?”
傅如歌这种年纪才初潮,显然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并且看她疼痛难忍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白军若是问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倒有点明知故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同行的缘故吧,傅如歌对于白军的思维方式很能理解,因此,也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
尤涅斯放下门帘走过来,正好就看见傅如歌此时的笑容,温柔又美好,和之前朝着他咆哮、指使他做这做那的冷酷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当然没事,有事都让我做了嘛。”
傅如歌扫了尤涅斯一眼,笑容更加甜美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不让你做事情,反而显得我名不副实……”
尤涅斯嘿嘿笑着走到了海格里希身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从今天起,你可指挥不动我了。海妖传来消息,今晚就能到。”
傅如歌有些意外。
尤涅斯早上才说海妖要动身前来明城,现在不过多少时间,海妖就能到了?那不就说明,此前海妖也并不在煌晔境内,甚至可以说,海妖早就进入了大禹国?
海格里希扫了一眼傅如歌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带着赞赏的神情点了点头,道:“海妖之前确实也到了大禹国,但至于她来干什么,就和你没有关系。”
白军也道:“女子月事期间,本来就处于耗气动血的阶段,若是再添思虑,怕会影响到痛症的调养。”
傅如歌耸了耸肩,不去看尤涅斯,转向白军,道:“你来,是打算来摊牌的吗?”
白军轻笑,平静而温柔:“月王殿下最信任的人还是你,我只是……借着你,寻求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罢了。”
傅如歌明白了:“之前你在月王的饮食上动手脚,并非你所愿。而这件事东窗事发得这么快,也是你自己暴露给努尔哈赤……呃不,月王的?”
白军神情不变,道:“正是如此。白军虽重情,却也不愿因一场恩义而一生受人钳制,此番兵行险招,实属无奈之举。”
又是个有隐情的男人。
有了这番解释,傅如歌理智上也不会和白军过不去,只是心中依旧有些不舒服:“既然是这样,你应该早些和我说。”
白军立即对着傅如歌,一揖到底,沉声道:“在下白军,行事不当,恳请傅如歌姑娘原谅。”
傅如歌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边上让了让,并不敢真的接白军这个郑重的道歉,神情也有些讪讪的:“你别这样,我只是在开玩笑……”
白军这个人,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平日里行事又温柔得紧,但此人的风骨如竹,让人不忍攀折。
现在白军竟然因为傅如歌的一句话,就行这么大的礼,就好像是傅如歌在仗势欺人一般,生生折辱了这么个高风亮节的男子。
这种可怕的错觉可把傅如歌给不安的,脸色都变了。
风枭在边上看着白军只几句话、一个动作,就将他原本的弱势境地给扭转了过来,倒成了傅如歌对他心怀愧疚,不由对白军另眼相看。
海格里希看够了闹剧,随手指了指边上的毯子,笑道:“大家都站着干什么,可别说我们不会招待人啊。此行匆忙,本首领也不方便带什么美女,美酒倒是有不少,大家边喝边聊吧!”
说着,海格里希拍了拍手,很快,先前那陪着尤涅斯前来给傅如歌送生姜红糖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对海格里希行了礼,才转身,朗声道:“都送进来!”
门帘外响起轰然的一声应和声,很快,一群人高马大面容各异的汉子提着各式各样的七彩陶罐进来了,很快就用酒罐子堆满了帐篷的角落。
在海格里希爽朗的大笑声中,那群汉子动作利索地一个个离开了帐篷。
白军从门帘落下的缝隙中,看着他们行动自如地走过铁索,忍不住赞叹道:“煌晔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海格里希对此深有同感,斩钉截铁道:“没错!”
傅如歌只当做没有听见海格里希的话,看着白军,道:“月王殿下给了你什么命令?风枭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这里商量事情,殿下允许吗?”
白军道:“这三个问题,我一个一个回答你。”
白军看了眼自顾自指挥尤涅斯将酒罐子打开,给每人满上酒杯的海格里希,道:“殿下在此前,就通过凌霄阁的人,得知了大首领透露过来的消息。只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和大首领有过什么接触,殿下的态度,也就偏于观望。”
也就是说,傅如歌被海格里希抓了之后,努尔哈赤为了不损失更多,就顺势和海格里希联手……傅如歌忽然有了种自己在拖后腿的感觉。
白军正好坐在傅如歌身边,见状,抬手拍了拍傅如歌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
傅如歌立即就像找到了组织一般,激动得用力点头。
闻言,海格里希挑眉看着白军,笑道:“那白军以为,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