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凌霄阁的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越来越好的。若是户兰在继承薛如燕的位置之后,能习得他们每个人的强项,他们死也会瞑目了。
屈非这才回了凌霄阁明城分部,将积存的公务处理掉之后,天色已经擦黑了,他洗了个澡,就匆匆赶回了慕容遥府。
毕竟,第二天傅如歌可是要直接对上漱溟的,他总要在场看着才放心一些。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傅如歌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外面已经由夜幕低垂变成了晨光熹微。
任由引星和引月为自己梳妆打扮,傅如歌活动了一下身子,在房间内用了早膳,就埋头开始看校书。
因此,在屈非走进来之后,看见的就是傅如歌恨不得把书吃进肚子里的表情。
这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屈非再次怀疑傅如歌的智商,只是这次思量着傅如歌毕竟还要留点心力去对付漱溟便额外开恩,没有一大早地就打击傅如歌。
傅如歌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见屈非进来,有些惊讶:“怎么?漱溟已经到了?引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引星浅笑着答道:“启禀小姐,现在是卯时一刻。”
屈非将她手中的校书抽出来放在一边,道:“随我去前厅,白军来了。”
这段日子傅如歌都要忘了白军也随着自己到了大禹国,这会儿骤然听见他的名字,一时间还真有些五味杂陈:“他……白军来做什么?”
屈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指明了要见你——对了,白军现在已经是慕容逑认可的高级食医。”
傅如歌倒是没觉得有多么惊讶。
在第一眼见到白军的时候,傅如歌就觉得这是个有故事、有抱负、有涵养的男人,这样的男子,只要他愿意,总是能够成功的。
引月拎着个披风追上来,为傅如歌细细地披上,才对她福了福身,落后两步,和引星一起跟在傅如歌身后,往前厅走去。
慕容逑确实有早起的习惯不错,但是他早起是为了赏花弄雪,而不是被迫坐在前厅,和白军大眼瞪小眼。
只是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白军的身份早已经今非昔比,慕容逑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只不过慕容逑愿意按下性子,白军却不愿意。
等了半天也等不来自己要见的那个人,白军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道:“傅如歌莫不是又生病了?”
慕容逑摇摇头,言辞之间也不复之前的客气,笑道:“白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此前傅如歌与你一起进入双离的时候,日子可比现在要艰苦多了,也不见她总是生病啊。”
白军能够和傅如歌一起,被慕容逑派出的探子带回双离,可以说是他耍了手段、欺骗了北辰诺和傅如歌、又微妙地胁迫了努尔哈赤的结果。
可以说,就这件事,大概是白军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光明正大的一件事了。
现在这段往事被慕容逑拿出来说,明显是有旧事重提、不给白军面子的意思。
白军垂下眼眸,眉头微蹙起来,本就存在于眉眼间的忧郁显得越发明显,简直到了让人揪心的地步。
边上两个定力不够的侍女,这会儿已经咬着下唇,泪眼汪汪了。
慕容逑愣了愣,白军此时的神情太过熟悉,熟悉得他宁愿忍下白军的无礼,也不愿意继续为难他。
想来也是,他算的上是白军的长辈了,哪有一个长辈刻意为难小辈的道理?更何况,白军刚才说不定也只是无心之言。
轻叹一声,慕容逑起身,本想亲自带着白军去琉璃院,却不想脚步都还没挪动呢,就听屈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军为何要见傅如歌呢?”
紧接着,就见屈非孤身一人从屏风之后转出来,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好像看见了一只面无表情……炸着毛的猫。
慕容逑昨晚就知道屈非回来了,但是等了一晚上都不见屈非来找自己说道说道,今天一早又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屈非的,心中就有些憋气。
在屈非眼里,自己并非可以交心的朋友,只不过是个有着大宅子可以随时住的冤大头吧?
屈非经过慕容逑身边,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不经意的举动,却像是早就做习惯了一般,亲昵又自然。
慕容逑的憋闷感立即就被这轻轻一拍给拍散了。
屈非站在慕容逑身前半步,看着白军,淡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白先生在住进慕容遥府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吧,现在又这么巴巴地回来,想来是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白军离开的那天,屈非正好去找了杜婆婆,当屈非回到慕容逑府的时候,白军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后来屈非只派了一个人专门盯着白军,他直觉这个人千里迢迢再次回到明城,必定是要有大动作的——就算目前没有,往后也一定有的。
但又因为白军日常表现得太过无害,让屈非下意识不想浪费人手在他身上,就派遣了个在阁里算是中上好手的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