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什么的,真是最讨厌了。
傅如歌撇了撇嘴,显然并不是很赞同慕容逑的话,但她也知道,现在形势严峻,有屈非在身边,她起码可以高枕无忧一阵子。
至于户兰和赏月?那两个家伙遇事基本不顶用。
户兰虽说是凌霄阁的少主子,但他并没有很强的实战应变能力,在波云诡谲的大禹国内耗中,说不定户兰还要靠着傅如歌保护。
赏月倒是有经验,但是她的心思并不在傅如歌身上,人家只想着要保护户兰呢。赏月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就注定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傅如歌是无法指望她的。
更重要的是,看样子慕容逑并不会把自己的心腹派给她,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慕容逑能提供给傅如歌的保护,只聊以安慰。
这样一来,只剩下神秘莫测的屈非可以依靠。
傅如歌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算是正式接受了慕容逑的指派。
慕容逑看着傅如歌,轻笑道:“别这么沮丧。屈非是被你身上的秘密吸引过来的,只要你继续保持……”
“我身上的秘密是什么?”没理由她身上的秘密,她自己不知道,反倒是引来了一些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傅如歌对此很是郁闷。
慕容逑看着傅如歌,眉眼幽深,眼底悲伤刻骨,却因为掩藏得太好,十几年来都不为人知:“跟你的母亲有关。”
傅如歌心头一跳,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试探道:“我现在,并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对不对?”
慕容逑神情微微一滞,没想到抑制了这份危险的、不合时宜的好奇心的,竟然是傅如歌本人,看着傅如歌的眼神不由带上了点欣慰:“对。”
傅如歌点了点头,果断道:“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就把那个秘密告诉我——小叔,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信任你的基础上,你记得吧?”
“我记得。”慕容逑笑了笑,看着傅如歌的眼神相当满意。
虽然处理事情的手段稍嫌稚嫩,但行事心智都已经显露出当年圣女的风采,慕容逑对于这样的傅如歌,简直不能更满意。
傅如歌并未在慕容逑的院子中多留,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很快就离开了。
慕容逑斥退了近侍的服侍,只带着几个暗卫,急匆匆往屈非的院子走去。
通过昨晚二皇子暗卫对如歌的跟踪可以得知,那个不明势力有了新的苗头。但那个实力背后所代表的国家实在太过出人意料,慕容逑必须和屈非再商量确定一下。
这天,为了避嫌,傅如歌一直都没有离开穿花苑,只是在将近午膳时间的时候,慕容逑派人请她到前厅一同用膳。
以求方便慕容逑手下的人整治她身边不得用的侍女,傅如歌只身一人去了前厅。
前厅之中,碗筷已经摆好了,除了守在一边的侍女,饭桌上却只见白军一人。
在二皇子行宫中两天半,傅如歌和白军并未见面,这会儿突然碰上,傅如歌忍不住浅浅蹙眉。
白军浅笑着起身:“你的气色好了很多,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种翩迁怡然的姿态、温文尔雅的关心、以及一身素色长衫,和傅如歌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白军的情景重叠起来,让她有些恍然。
慕容逑携着屈非进入前厅,笑道:“白军,旼儿,快入座。本王要正式介绍一下。”
慕容逑侧身半步,笑着看着屈非,道:“这是本王千挑万选为旼儿挑选出来的教习师父。今后旼儿的安全、以及旼儿身边的人员调度,都要依仗他了。”
傅如歌的安全、以及傅如歌身边的人员调度……那本应该是白军能够插手的领域。浅笑着对屈非示意,白军笑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不悦。
对于白军来说,背信弃义几乎成了大禹国王室的特点,他对慕容逑也并没有抱有希望,自然不会失望。
傅如歌则有些别扭。现在这种场合说正式是绝对不够格,但要说私人,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有点搞不懂慕容逑究竟将屈非摆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上了。
一顿饭,四个人,除了慕容逑这个主人家时不时会说点什么之外,全场静谧无声。白军是已经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傅如歌纯粹是因为别扭,屈非则是完全没有将其他人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的欲望,仅此而已。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傅如歌撑着最完美的笑容对慕容逑道:“小叔,我吃饱了,先退下了。”
慕容逑摆摆手,示意傅如歌跟着自己过来:“你以为小叔就为了和你一起用膳啊?有些事跟你说。”
傅如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屈非,再看看笑容温雅的白军,胡乱点了点头,跟着慕容逑离开了前厅。
慕容逑的侍从落后两步跟在两人身后,傅如歌左等右等等不到慕容逑主动开口,轻叹一声,只能自己凑上前去,道:“小叔……”
“回院子再说。”慕容逑安抚道,“不要着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沉得住气,一切都还有希望,哪怕保留最后的体面呢?”
傅如歌有些呆愣,没想到慕容逑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