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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然撑着一把蓝色格子伞走到初晓身边，目光淡然地看了眼稍许有些淋湿的方琪俊。

原本，顾亦然是打算回公司加班，但还没开出几个路口，脑海里就反复出现初晓与袁逸说说笑笑的画面，根本集中不了心思，更别提工作了，于是他又掉头，往A校方向开回去。

而这次，他又看到了方琪俊。

“方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顾亦然收去初晓手中的伞，将自己的大伞挪了过去。

“顾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看着顾亦然搭上初晓肩头的手，方琪俊下意识眯起了眼。

“方总，初晓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你不用再费心思了。”顾亦然一字一顿地说着，听得怀里的初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时间不早了，方总请回吧。”

顾亦然竟然当着方琪俊的面说自己喜欢她？他还搂她的肩？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顾亦然吗？初晓诧异地抬头，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顾亦然。

“初小姐，我要听你说。”

顾亦然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还要她说……多丢脸，初晓不悦地嘟了嘟嘴，埋在顾亦然怀里不说话。

“方总，我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但这并不涉及各自的私生活。”言下之意，请你不要再纠缠了。

“方总，亦然哥哥说得没错，我喜欢他。”所谓快刀斩乱麻，初晓也不想再和方琪俊有牵扯，“该说的我都说了，亦然哥哥，我们回去吧。”初晓拽了拽顾亦然的衣角，转身离开。

“方总，我们下次会议上再见。”不理会方琪俊紧皱的眉头，顾亦然搂着初晓走向不远处的白色宝马车。

车子缓缓启动，后视镜里的方琪俊依然站在原地久久不去，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初晓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方琪俊是怎么找上你的？”打从进车后，顾亦然的脸始终绷地紧紧的，虽然初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

“住院的那天，他来看我。”初晓低着头，闷闷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昨天刚被人拒绝，今天就有人向她告白吗。

初晓咬着嘴唇，没有作答。

“晓晓，我在问你话。”顾亦然忽然停下车，面向初晓，“回答我。”

“亦然哥哥……你不是都不在乎我和谁在一起的吗？”初晓皱起眉头，眼睛委屈地微微有些泛红。

“我怎么会不在乎？”顾亦然突然提高了嗓门，明显在说我生气了，“你和袁逸也好，范源皓也好，我都不会反对，但唯独方琪俊不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他既然不介意她和袁逸或者范源皓在一起，又凭什么管她有没有和方琪俊在一起！

“为什么？”这段时间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初晓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为什么不可以？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方琪俊我喜欢的人是你？”

“你知道方琪俊是个怎样的人吗？你知道方家是怎样的人吗？方琪嫣的那一套你还没习惯吗？”顾亦然的手重重地捶在了方向盘上，喷着怒气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既然你都不喜欢我，那又为什么要管我？”初晓喊着，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晓晓……”看见初晓的眼泪，顾亦然想说的话硬是被堵了回去，他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我不是怪你。”

“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妹妹吗？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初晓含泪的双眼紧紧望着顾亦然，仿佛是要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望着初晓满是期待的脸，顾亦然犹豫了，如果说没有一点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感觉，他就不会被她的吻打乱了理智，如果没有感觉，他也不会因为看到她和别的男的走在一起就不快。

“晓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需要冷静一下。”以前，顾亦然从未想过初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会发生变化，她是他的妹妹，最重要的妹妹。但是自从那天晚上，初晓向他表白后，他想了很多，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比如男女朋友，但在这之前，他还有好多必要的麻烦要处理。

“我懂了，亦然哥哥，你不用再说了。”初晓吸了吸鼻子，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是我想多了。”

“晓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无法承诺给初晓一个确定的未来前，他不会轻易许下诺言。

“亦然哥哥，我给你时间和空间好好考虑，这几天我去菲菲家里住。”抹去脸上的泪痕，初晓拿起自己湿漉漉的伞。

“晓晓，下这么大的雨，回家吧。”顾亦然抓住初晓的手，想让她留下，而她只是摇了摇头，打开了车门。

“过几天我就会回来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松开顾亦然的手，初晓坚决地走下了车。

“晓晓……”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车窗绽开一朵绚丽的水花，印着初晓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