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凌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瞬间脸色剧变,大夫人成为活死人一事他一直瞒着不叫人传出消息,可如今韩国公府来了人,这事情必然败露,无奈至极的他,却还是要出来亲自迎接。
从阴沉着脸转而变为满目欢喜的迎接,这变脸速度可谓是快之又快,他上前揖礼,沉声道,"不知谢老太太驾临,本侯也未来得及迎接,还望您莫要怪罪。"
谢老太太停步,侧目看向一旁的崔老太太,淡淡地揶揄一笑,"宁国侯竟会敷衍老身,以你的心计你会猜想不到老身会来还是怎地?我重孙子都被你撵回家了,你觉得老身可能不来么?!"她的嗓子微微透点尖细,说起话来更是高亢绵长,最为关键的是,她竟然冲着侯府崔老太太发火。
而不是楚凌昊。这一巴掌算是直接打在了侯府的脸上。
谢老太太是这人群中最为年长的,可是却不是位分最大的,要论起来,还是崔老夫人,单是她手中的龙头拐杖就比谢老太太高着不知多少。
崔老太太脸色猛然一变,重重敲了敲龙头拐杖,冷笑道,"谢老太太是何意思?今日来我老婆子侯府是来挑事的么?我念在您比我高出一辈来,一再让步,就连老婆子我病着都出来亲身迎接,您不要不识抬举!"老夫人因大夫人一事本就心存不满,现下大夫人娘家来人,更是一再挑衅,她哪里会步步退让!
楚凌昊也是诧异,诧异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谢老太太,她虽然年长却还没有自己母亲有智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盘问,叫谁也会发火!
谢老太太一噎,面色骤然便为怒色,她抬高音调,讥讽地道,"怎么?老身就是来兴师问罪又如何?我已经几个月没有我孙女的消息了,等来的却是你们侯府把我重孙子撵回家的场景,你们如果今日不给老身一个解释,那便闹的人尽皆知最好!让京都的人都看看你们侯府的教养,到底是何等上得了台面!"
府邸之中,内宅家事,最怕闹的满城风雨,这种事传出去不会让人同情,只能叫人笑话!二夫人听闻后,小步走出上前,笑意盈盈地道,"谢老太太先莫急,事情您还未了解透彻,不如您先安顿下来,歇歇在慢慢谈。"
谢老太太却不吃这一套,她冷眼撇过二夫人,讥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身这样说话!"
这话可就是真的不给侯府面子了,二夫人气得脸色一阵白,却极为有教养地回道,"妾身乃是侯府现在的当家主母!"
言下之意,你说我有没有权利跟你说话!
谢老太太的脸色徒然变了,不单单是她,就连韩禹本身高傲的脸色都僵硬了。谢老太太眼神如针扎一样,戳在楚凌昊身上,"什么意思,我孙女呢?"
楚凌昊眼神微凉地看了眼二夫人,她现在说出这话岂不是让场面更为尴尬么!继而讪讪地一笑,"夫人的身子近来不好,是以叫二弟的媳妇儿先来当家,稳定住局面,等夫人身子大好后,掌家大权自会回归她手。"
谢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里猛然一沉,游走后宅多年的她,怎会就此相信楚凌昊的言词,"我孙女知道我来为什么没出来迎接?!带我去我孙女的院子,现在!"
此话一出,一干人皆是害怕起来,大夫人已然成为活死人,还怎样让谢老太太去见面?
就在此时,楚琉月突然跪在谢老太太身前,屈身委屈的不行,"老姥姥,您可一定要给母亲做主,母亲现在已经躺在**上起不来了!她被人陷害而不甘的撞墙,成了活死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什么?!"韩禹大骇,震惊的他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老太太瞳孔骤缩,跄踉退后两步,面色微微抽搐起来,唇瓣跟着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南氏赶紧扶住谢老太太,同样的不可置信。
闻言,侯府的人都是无可奈何的闭眼,叹气。终于,还是让她们知晓了。
楚琉月跪着就哭了出来,此时是当真委屈的不行。她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如今终于有了撑腰的人了!
韩禹最先反应过来,躬身把楚琉月扶起来,怜惜地道,"你受苦了,放心,舅舅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楚琉月泪如涌泉,汹涌落下,哭得泪眼婆娑,她哽咽着道,"舅舅!您终于来了,母亲都快不行了!父亲竟然还要为了个小贱人把母亲休了!"
休妻?!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劈的他浑身惊颤,眼神遽然变为愤恨,迸发直射楚凌昊,"你凭什么敢休妻?!"
就是这句话使得韩国公府与宁国公府从此之后再无任何羁绊所言。
楚凌昊虽然面色变了,可却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已然把韩国公府的众人一干列入对敌之中。崔老夫人不但不恼,却嗤笑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侯府撒野!不过是嫁了个女儿出去,博得了皇上的青眼罢了,我们侯府乃簪缨世家,世袭几代,就算做错了事,那也自有皇上定夺,轮不到你个毫无官位的小辈来调侃!"
就在这时,谢老夫人突然拄着拐杖大步上前,在众人惊疑的眼神下,她忽然冲着楚琉素走去。早在刚才她便认准了这位被册封的绾邑县主,定是知晓了,所有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想到她说不过侯府等人,便先拿着楚琉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