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手被握了多久,由最初的酸麻变得毫无知觉,辛格小心翼翼地挤在妙言的床边,不堪疲惫,也沉沉地睡着了。
我们最初对爱人是怀有美好憧憬的,希望彼此之间不仅是肉体关系,更重要的是灵魂的伴侣,默契好到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对方都能心领神会,渐渐地,爱情结束于了解,你开始变得麻木,对爱人不再有要求,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懒得改变,你也改变不了。这种无力感只能督促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金妙言终于敌不过年少时的强胜顽劣,被剐上千刀,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路,已不能像少女一样为恋爱闯祸。
她从睡眠中醒来,看着枕边熟睡中的辛格,想起前段时间,网上流行一句很矫情的话:“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谁不想遇上最好的那个人呢?但如果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呢?如果那个人永远没有出现呢?金妙言害怕永远等待下去,她贪恋世俗情欲的温暖。
“我只能将他变为最好的那个人。”她心想。
辛格瞒着妙言,偷偷去见了心理医生。
“病人没有来,我怎么诊治呀?”女医生两手一摊,不满地看着他。
“医生,我今天之所以没带她来,一是她正怀着孕,身体情况特殊,二是我不想给她造成心理暗示,让她真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辛格解释道。
心理医生是个中年女人,见辛格这样说,她也没有过多坚持,转身给他倒了杯茶:“我们聊聊吧。”两人在沙发上坐定,“能跟我说说你太太的情况吗?”
辛格沉吟半天,将妙言近期的状况娓娓道来:“她的父亲刚刚过世,前段时间,她因为这个离家出走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七个月,最近我发现她总是闷闷的,从来也不笑,像是变了一个人,经常躲到角落里偷偷流眼泪,所以我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医生思考了一下,向辛格建议:“你太太不见得就是产前抑郁,可能近期遭受了亲人离世打击才会这么消沉的,她现在是特殊时期,药物会影响胎儿,尽量不要服用,如果可以的话,多陪陪她,一旦她有异常的行为,要及时和我联系。”听医生这么说,辛格稍稍放下心来,收了医生的名片,就要告辞。
医生站起来送他出门:“别太担心了,很多孕妇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多可以不治而愈,只要亲人给予足够的爱和照顾,相信她很快会好起来。”
辛格放心不少,从医院出来,他打电话给公司的副总。
“凯文·刚开始说话,那边的声音就急吼吼地传了过来:“我说大哥,你这几天上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也不来公司,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
凯文是辛格在美国留学的同窗,毕业后就跟着他来到A市,帮着他打理公司。
辛格笑:“最近辛苦你了,我打电话来是要向你申请休假。”
凯文的声音像只公鸭子,估计最近忙到上火:“这么紧要的关头你别给我开这种国际玩笑了成不成?我这两天口舌生疮脚底流脓,您要是再不来,过两天该给我发丧葬费和抚恤金了。”
“夸张了啊哥们儿。”辛格知道,如今公司正处在上市前的冲刺阶段,要做得准备工作很多,他此时撒手不管,根本说不过去。
“今天下午来公司一趟成不成?”电话那头的音调降了下来,已经换成了可怜的乞求:“有几个重要的文件签不下来,咱俩得商量商量对策。”
辛格觉得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数,便约凯文在小区外的咖啡屋见面。
十五分钟,凯文的车就到了目的地,辛格迎出来,轻轻拿拳头砸了他肩膀一下:“哥们儿,为见我吃张超速罚单,不值当的啊。”
凯文哭笑不得:“哥,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您今天能露面,我出门让车撞死都值!”说完还想唠叨几句,被辛格按在了卡座里。
“凯文,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谈。”他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