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罚他,那是为了他好,倘或姐姐哪天不愿意罚他,那便意味着姐姐不愿再管他了。
呜呜,他不要姐姐不理他、不管他呀。
所以,不管姐姐罚他什么,他都乖乖领着。心里再偷偷补一句,姐姐向来疼他,就算罚也不会罚得太重呢。
抽搭了下鼻子,谢向安讨好的拉着谢向晚的衣襟,道:“全由姐姐说了算!”
认错态度良好。谢向晚很满意,终于伸出手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而后抽出帕子细细的给他擦去脸上的灰尘。
“走吧,一切等咱们回去再说!”
谢向晚拉起谢向安的手,再次将陆二少爷当空气,直接越过他。
边走还边小声训斥:“你不知道自你出门后,老祖宗和父亲有多担心?大哥都要自责死了。这一天什么都没做,疯了一样骑马四处托人寻你,如今还在城里呢……”
根本不去看陆二少爷漆黑的俊颜。
还是谢向安厚道,他听了姐姐的话用力点点头,嘴里不住的认错:“都是我的错,回去后我定会跟老祖宗、父亲和兄长好好认错……哎呀,陆大哥,方才我说待咱们脱险了。便一起去我家玩儿,你也答应了。咱们走吧。”
说到这里,谢向安似是刚想起还没有给姐姐作介绍,忙腆着小脸,略带谄媚的说道:“姐姐,这是与我一起被拐子关在一处的陆离陆大哥,京城人士……这半日多亏有陆大哥在,我才没吃什么苦。我已邀请他去咱家做客。您看——”
直到此刻,谢向晚似是才发现陆离的存在,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非常客气的道:“多谢陆公子了,若是不嫌弃舍下简陋,还请陆公子来吃杯茶、歇歇脚!”
“哼!”
嚣张,太嚣张了,这个毛丫头竟然从头到尾都无视他。这会儿终于跟他打招呼了,也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客套,全然没有半分把他当客人而给予起码尊敬。
心里憋着气,陆离一仰脖子,冷声道:“不必了,谢家门槛太高,陆某高攀不起!”
谢向晚挑了挑眉梢,她看得分明,这人穿得衣服看似平常,实则从面料到刺绣都彰显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还有腰间挂着的那枚羊脂白玉透雕团龙佩,更不是一般人家能佩戴的。
前头咱也说了,大周朝对服饰有着严格的规定,能佩玉的人家已经不寻常,配龙纹玉饰,更非一般权贵,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是皇帝恩准特许的人家。
而纵观整个大周朝,有此殊荣的不超过两个巴掌。
此人又自称姓陆,算算年纪,谢向晚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好好一个国公府的二少爷,为何只身一人跑到扬州,还跟谢向安关在一处?
难道他也是被人算计,借拐子之手将他弄出京城?
谢向晚曾经听宫嬷嬷简单介绍过京中权贵的情况,以及几桩有趣的八卦,其中就有关于定国公陆家的趣闻。
定国公府,开国国公,世袭罔替,家中还有太祖钦赐的丹书铁劵,扬扬赫赫六七十年,是诸多勋爵中为数不多的盛宠不衰的人家之一。
只可惜,定国公府外头是万般花团锦簇,可内宅就……
啧啧,这个一脸别扭的少年不会是内宅争斗的牺牲品吧?
可细细一想又不像,若陆二少爷真是被拐子绑架的,那么他此刻定不会如此模样,还有他身上的贵重物品也肯定保不住。
想那拐子既然敢朝国公府的少爷下手,自然也有胆子昧下那团龙纹玉佩。
那这小子是怎么个情况?
谢向晚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但很快又掩住了,就算这人有什么奇遇,又与自己、谢家有什么关系?
微微一笑,谢向晚毫不客气的顺着陆离的话道:“既然陆公子看不上寒舍,那我们也不好勉强。只是这里不宜久留,还望陆公子多多保重。”
她又低下头,有些无奈的对谢向安道:“你也听到了,你陆大哥暂时不想来咱们家,咱们不能强人所难。阿安,老祖宗和父亲还在家里等消息呢,咱们快回去吧。”
说罢,竟是看也不看陆离一眼,拉着谢向安径直离去。
陆离顿时被僵在哪里,刚刚谢向晚打量他,他知道,而且他相信谢向晚若真是个聪慧女孩儿,定会猜到他的身份。
但、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向晚竟这般对他,这个毛丫头,真是太嚣张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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