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穆柏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眸子狠狠一眯,他早该猜到的不是么?早在五年前,她离开只之时,他就该猜到的。
而他却一再选择自我麻痹。
穆柏南收回了自己的手,薄唇淡淡的勾了勾。
“嗯,我是知情人。”
苏饰可唇角一僵,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穆柏南。
“穆柏南,你要是准备包庇林樱娅,就先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只要我苏饰可不死,我就会亲手将林樱娅送上法庭。”
他嗓音很低,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压抑。
“可儿,证据呢?”
这点道理她难道不懂么?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她终将无法将林樱娅绳之以法。
苏饰可眼神一闪,精致的脸庞满是深意。
“穆柏南,滚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仍旧在包庇着林樱娅,是她太傻太天真,以为他最终会帮她一把。
就当是为了沈耀之也不可以么?
那是一条人命,就算是小狗小猫失去了生命,都会令人倍感心疼,更何况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要她怎么接受。
穆柏南唇线一勾“如若我说不呢?”
站在门口有一会儿的史尘政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病房,锐利的眸子散发着冷意。
“你有资格说不?”
穆柏南微侧过头,俊逸的侧颜夹杂着笑意。
“哦?”
史尘政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水果递给苏饰可,褪去原有的冷然转为柔情。
“给。”
苏饰可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果袋子,微微一笑,格外甜肆。
这一笑彻底触动了穆柏南的心房,从她回国,从来都不曾对他这么笑过,从来都不曾……
“穆总还不离开?”见穆柏南身子未动,苏饰可很是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史尘政直起了身子,眼底的阴郁越发浓重。
“在五年前,她对你就已没了感情,古镇时,是我们逢场作戏,为的是从你那得到资料,简单来说,你就是一颗棋子,刚刚你提到了证据,不用穆总费心,证据我们已经全然掌握,包括人证。”
穆柏南薄润的唇线紧紧的绷着。
嗯,他都知道,但是相比自己被利用,他更加关切的是她的身体。
他薄唇的弧度越发肆意。
“可儿,告诉我是这样么?”
即使到这个时刻,他也想得到一个答案,真真切切的答案。
握着袋子的手紧了又紧,她竭力保持镇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丝毫不含糊的回应着。
“是,我对你的爱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接近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林樱娅害死耀哥哥的证据你一定有,如若不是为了这一点,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浪费眼。”
在这一刻,苏饰可开始对自己产生一丝敬佩,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谎,声线不颤,滴水不漏。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在听到她言语时,穆柏南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房犹如碎了一个空酒杯,碎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刺入他跳动的心房。
他掩饰住心底浓郁的悲伤,幽深的眸紧盯着她。
“可儿——”
如此深情与不舍唤着她的名字,令她险些失控。
她清冷了视线,淡漠与心疼相互融合却又相互抵触。
苏饰可狠狠的摘下了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对我而言,这枚戒指,一文不值。”
话一落,她挣扎起身,将手中的戒指丢出窗外,抛出了一条精致的弧线。
原处于微波不惊的穆柏南,在见到她一系列动作时,缓慢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饰可那抹孤傲的背影,转身离开病房。
他的心意连同她口中所谓廉价的戒指一同被摧毁。
是他一直停留在原地不肯放她走,十几年了,他该从她的世界中走出,还她一个清净。
“他走了,放声哭出来吧。”史尘政眼底一片深意。
苏饰可死死的咬着唇,紧攥着手中的戒指,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泣着。
笨蛋,我怎么舍得扔掉你送我的戒指,这比我所有的一切都要值钱得多。
她瘫软在地,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膝间,放声大哭。
那声‘再见’还未出口,他怎么就走了。
至少,要听到他在叫一声‘可儿’。
史尘政朝着她缓缓走了过去,微俯身,摸了摸她的秀发。
“苏饰可,我替你说的你不忍说的话,是否过于自私?”
因知,她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她从不舍得去伤害穆柏南,所以他擅自替她做了这个决定。
苏饰可不作回应 ,哭的越发放肆。
她从不怪罪任何人,如若怪,就怪她与穆柏南之间无缘,纵然是十几年的守候,也难以得到他的心。
他自始至终或许都是喜欢林樱娅的,而她不过是一个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