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仓库回来后,何秋霖马上打电话,约见了那位北方来的老客户商洽,并与之签下了一份1ooo吨白糖的商业购销合同。在收取了下家百分之三十五的定金后,他自己补足至百分之五十的货款,现在只要付款给上家后,就可以拿到货了。于是,他通过银行转帐方式,将两百万打进前程贸易总公司的帐户上,同时也通知了刘文斌。可等到说好的提货时间,出人意料的事生了:刘文斌和黄仁德一直都找不着人,打“大哥大”也被告知之关机。只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刘文斌和黄仁德两人联手略施小计,利用合同实施诈骗的阴谋终于得逞,一下子就“赚取”了何秋霖的二百万。他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干,除自身有一定的社会背景外,而与当时处于混乱无序之中的经商热潮不无关系。
直至此时,何秋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受骗上当了,因为他没有得到刘文斌合同上的任何承诺和保证。再去火车站五号仓库询问后,他又得知那里堆放的白糖与刘文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连半个多月,刘文斌和黄仁德仿佛从地球上蒸了一样,沓无音讯。此时,何秋霖愠怒了,可大错铸成,木已成舟,为时晚矣。
因为被上家蒙骗了,所以成为蒙骗下家的骗子。在那位北方客户的眼中,何秋霖同样被看成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这一回,他可算惹上了大麻烦,被下家搅得鸡犬不宁,天天堵着公司门口,追讨那笔巨额定金。他越想越愤怒,本想到法院直接状告刘文斌和黄仁德犯下诈骗罪,可后来一打探,现象社会是此类事情的生多如牛毛,大都无法了了。依当时的相关政策是,像这些均未能按条款履行经济合同的违约行为都被当作“经济纠纷”来处理,只属于民事诉讼范畴。从此,何秋霖被夹在“三角债”当中,无可奈何,就像“钻进竹筒里的老鼠——两头都受气”,也只得整天哀声叹气了。
然而,更让人气愤不已的是,一个多月后,刘文斌反而主动地邀约何秋霖面谈。他怒气冲冲地来到前程贸易总公司,要与之理论。但尚未等他开口问责对方,刘文斌却拿出一份与糖厂签下的白糖购销合同,说自己早把那笔货款转给糖厂了,而糖厂并未给供货,才导致他无法向何秋霖履行合同,整件事情也就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那你直说吧,”何秋霖盘算来盘去,死不甘心地问道:“这事你怎么给我一个了结?”
“何总,这事基本上黄了。老实说,我也是没办法呀!”刘文斌愁眉苦脸地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又装模作样地说道:“如果你实在气不过的话,那就到法院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