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给我!”马俊宁目光如电,与刘文斌仅一步之遥,态度咄咄逼人,不容对方犹豫再三。
顿时,刘文斌的头脑中仿佛混沌一片,不由自主地一松手,眼看着那皮箱换到了对方的手里。
马俊宁把皮箱打开看清后,冲“刀疤三”把头一歪,意思是“鞋底揩油趁早溜”。见状,“刀疤三”甩了个响指回应。两人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身手敏捷地跳上小货车,马上一溜烟似地消失了。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刘文斌的心仍突突地狂跳着,眼晴望向那两个大纸箱,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只是冲黄仁德抓狂地喊道:“快把东西扛上车!”
万分情急之中,刘文斌手忙脚乱地掀开车后箱盖,黄仁德颇为吃力地弯腰搬过来两个大纸箱。两人又合力将它们塞进车后箱,方才慌里慌张地坐上车,匆匆忙忙地逃离了此地。
丰田车一路狂奔,直到驶入市区。约半小时后,刘文斌把丰田车倒着开进公司的车库里。
“老黄,别坐着呀,”刘文斌的神经仍然紧绷如弦,对黄仁德指手划脚地吩咐道:“快下车,先去把卷闸门拉下锁上。”
在四面墙的车库里,两人关好门拉亮灯。直到此时,刘文斌才把额头上的虚汗狠抹了一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兴奋得颤抖的双手打开了车后箱盖。他早已急不可待,想要仔细地将假钞的数量和质量先察看一番。可当用手从纸箱里抓出那些假钞时,他那一瞬间被惊呆了:除上面那层是百元假钞外,纸箱里面装的全都是一扎扎裁剪过的白纸。天哪!这些可都是“隔年的黄历——看不得”呀!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被人坑骗了,嘴脸都被气歪了。少顷,他只觉头晕目眩,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指向黄仁德,大声嚎啕地狂叫、咒骂着,心头如同被尖刀剜肉般地疼痛,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撕扯俱裂。
“黄仁德,你看清楚这是什么?他妈的你是怎么验货的!”刘文斌脸色铁青,冲上去一把揪住黄仁德的脖领子,强行地将他拖扯到纸箱前,怒气冲天地嚎叫道:“我的一百五十万呀,就这样白白地让人给骗走了!”
“啊,被他们调包了?不可能呀!”黄仁德低头一看也傻眼了。他懊悔不已地团团乱转,哭丧着脸向刘文斌赔罪,悲悲切切地说道:“刘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唉,都怪我太粗心、太大意了,是我的过错。可我哪儿知道,他们是存心坑骗我们呀!”
“你他妈的混蛋,我这次可被你害死了!”刘文斌恼羞成怒,先是抓起一扎扎白纸往黄仁德的脸上狂扔,又拽住他身体猛往墙上撞去,气急败坏地怒骂道:“我打死你、打死个白痴佬!你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
“刘总,我给你跪下了。”黄仁德不由得流下了几滴鳄鱼泪。在扼腕长叹的同时,他双膝跪倒在地上缩头抱脑、蜷身护裆,任凭刘文斌拳打腿踢,直至被揍得连滚带爬,带着哭腔地叫喊道:“哎唷、哎唷……我该死,我该死呀!”
“不行,我要报警!”刘文斌一副豁出不要性命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地掏出手机就拨11o,咬牙切齿地狠道:“他妈的,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刘总,千万不能报警呀!”黄仁德好像被地雷炸上天,一骨碌地从地上蹦起来,死拉硬拽着刘文斌的手,阻止这后果更为可怕的行为,不顾一切地警告道:“你想清楚了,贩卖假钞可是杀头重罪!报了警,你我到时可都逃脱不了干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