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新,
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这奇迹要靠谁,
要靠你,
要靠我,
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
叶丛文仰面躺倒在草坪上,望着天空中那些飘浮而过的一朵朵白云,听着旋律优美的曲调,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哼唱,心里似乎生出颇多感触。坐在旁边的毕自强掏出烟盒,顺手递了一支烟给叶丛文。
“哎,想什么呢?”毕自强有心无意地问道。
“你说说看,”叶丛文从嘴里轻吐出几个烟圈,无意识地弹去手指间的烟灰,侧头望了望毕自强,然后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再过二十年,我们又会怎么样呢?”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毕自强晒笑地耸了耸双肩,不假思索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呢,我们都老了呗!”
“你也太缺乏想像力了吧!”叶丛文听了毕自强的回答,大跌眼镜,啼笑皆非地说道:“呵呵,一点没有生活的激情和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嘛!”
“唉,我跟你可没法比呀!”毕自强显得自卑地摇了摇头,又长叹了一口气,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你大学毕业,既当了国家干部,又在政府机关工作,以后那可是前途无量呀!而我呢,一个吃过牢饭的人,在这个社会里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可以这么说,除了去经商做买卖,挣点钱养活自己之外,毫无任何前途可言!”
“老毕,你也别那么悲观嘛。”叶丛文能够理解毕自强心中的那种悲怆,但却从不认为他未来会没有出路,便采取激将法,调侃地说道:“你今天好像‘霜打巴蕉心——全蔫了’,相没见你照几张,话也不见你说几句,情绪不对嘛。这可不象你的性格哟!”
“嘿嘿,你别扰乱我的心思嘛。”毕自强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极力掩饰着自己相当复杂的心境,自我安慰地说道:“今天见到这么多老同学,我真是挺开心的!”
“兄弟,我们俩可要振作起来呀!”叶丛文似乎看透了毕自强的心思,从草地上坐直起来,追本溯源地正色道:“不就是失去了初恋的爱情吗?如此而已。我五年的恋情都能放得下,你难道就不能从泥潭里把陷进去的双脚拔出来吗?我就不信这个邪啦!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远大志向和英雄气概,除了爱情,还有可为之奋斗事业。现在不是讲‘向前看’吗?那份爱情都成了‘陈芝麻烂谷子’了,只要你冲它潇洒地挥挥手,一笑了了,那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哈哈,我有你说的那么不争气吗?”毕自强让叶丛文的这番慷慨陈辞给弄得乐翻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做出一个数钞票的手势,逗趣地笑问:“‘四眼’,你是说‘一切向前看’呢?还是说‘一切向钱看’呀?”
“嘿嘿,两者兼之吧。最好是既能看到未来的光明前途,又能大把大把地把钱挣到手哟。只不过呢,我可没你现在这么能挣钱的条件嘛!”叶丛文摇头晃脑地苦笑着,下意识地用手指乱拔着地上的茅草,思绪和联想皆颇多,不无叹息地说道:“唉,回头看看,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以为,现在是开启了一个‘富了摆摊的,苦了上班的’经济展的时代,而那些难挣到大钱的知识分子群体竟是那么无足轻重啊!”
那个年代里,报刊杂志在通过对城市居民的调查中现,最受欢迎的职业排序依次是:个体户、出租车司机、厨师等等,最后才是科学家、医生、教师、机关干部。社会上流传着“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的笑话,而那些口袋里有钱的“大款”已成为了是们心目中羡慕不已的对象。信不信由你,这就是当时社会上的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