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直径过两米的大鼓竖在鼓架上,鼓面干净厚实,鼓身铜铆钉一溜排开,黄光闪耀。
杜青探手抚摸,功德碑再度传来一道信息:发现佛器,是否供奉?
“呃,性空,鼓也要再蒙一面。”
“好说,杜青尽管施为。”
供奉,乍隐即现。
佛器,功德六五,传道之器,重鼓雷音,棒喝问道;惩戒之器,雷音霹雳,一鼓伤身,二鼓伤神,三鼓伤命。
又是传道惩戒之器。
功德灌注,直至极颠,从鼓身传来的明悟就成了:佛宝,功德五九六,传道之宝,重鼓雷音,棒喝闻道;惩戒之宝,雷音霹雳,一鼓身心皆伤,二鼓神魂不存。
嗯,这个似乎比问心灭度钟略逊一筹,不过也是重器,不能轻用。至于是传道还是惩戒,当在一念之间。
这鼓,就叫雷音鼓。
一念之下,平滑鼓面上忽然凹下一层,却又瞬间弹起,仿佛被谁使劲敲了一下:
“咚……”
众人再惊,但鼓与钟终究不同,声不及远,只是冀原市区有闻,实则听在耳内已跟一般鼓声大异,如同冬日雷霆。
这一刻,市区无数人惊诧仰首。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这暖暖冬日,何来雷声?今天怪事真多了,无故一钟巨响,无故晴天霹雳。
寺内转了一圈,已近午时,用过素斋,众女相携下山。
自问心灭度钟无槌而响,诸女心神被慑,在寺内都没再敢大声说话。
时至今日,她们总算领略到一点释教宗门的奥秘,但又感觉太过不可思议,就算现在也感觉所见所闻宛若一场大梦……
鸦雀无声,默默前行。
走在前面的陈雪妃忽然回头一笑:
“怎么都不说话,莫非有人现在才知道青哥的神异么?”
小水妖眼眸一转,却道:
“我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吧?早在青州,杜妖怪就救过如意如玉,嗯,也给我治过旧伤……”
舒主播摸摸脖颈,悠悠道:
“我车祸大动脉破裂,要不是杜工早死了。哼哼,若非如此,谁受得了他这么花心啊……”
秋若容嘻嘻一笑:
“就前天,猛男把我从植物人边缘拉回来,不过之前在冀原,倒是看过他怎么大发神威对付毒贩。对了,刘玉菲大家都知道吧,那次她差点命丧毒贩之手,就是被猛男救回来的。后来我问那丫头,似乎初吻就沦丧在猛男嘴上……”
“我就知道,姐夫就靠着这手专门骗女孩子,我也是这么上当的。”张主任吃吃一笑,风情四溢:
“要不是姐夫给我姐的一枚指环,我也早毁容了……”
张老师默然无语,似乎除了深夜领略过他的神勇外,其他倒没什么遭遇,如果给青梅医治脸上伤疤不算的话。当然,她也一直顺风顺水,没什么岔子就是了。
水清浅听着几女之间的坦诚与交心,心中暗道难怪了。
年少多金,健康强壮,社会地位不低,有十足安全感,加上或多或少都曾受过恩惠,甚至救命之恩……这就难怪诸女倾心难怪姐姐沦陷了,换作是她,若有诸女的经历,也难以抗拒啊。
如此人物,即便没有今日发生的这些神异事件,其实也很容易获得美女倾心的……
倏忽间,一缕琴音传来,清幽古雅,若有若无,却又盘旋不去,仔细一听,似乎古曲《高山流水》,水清浅愕然自语:
“哪里来的琴声?”
诸女也都侧耳倾听,陈雪妃若有所思道:
“山上有个琴痴和尚,以前无琴不欢,现在不知道弹不弹了。不过我曾亲眼看到杜青收起过一张北宋古琴,嗯,就在眼皮底下硬生生弄没了。”
水清浅吃了一惊:
“宋琴?他还会弹琴?”
陈雪妃轻描淡写道:
“不会弹要琴干嘛?我曾亲耳听过他弹琴,古曲《凤求凰》,感觉很不错,听得我浑身都热了。”
古琴弹的古曲能把人听得发热?这又不是战鼓,敲一曲《将军令》还差不多……水清浅心中不免怀疑,只是《凤求凰》啊,碰到痴男怨女,发热似乎也不奇怪。
水清浅回头远眺,似乎隐约可见一人白衣散发,焚香静坐,轻抹慢捻,意态悠然……不觉有些痴了。
呃,大写意的影视剧看多了,现如今哪有那种人物,不过矫揉造作故作姿态罢了。
水清浅收摄心神,轻轻一笑,不过再去倾听琴声,已不可闻,心中也不免有些怅然。
现今除了各大学院能听到邯郸学步匠气难掩的古曲外,能在高山古刹得闻《高山流水》,简直做梦一样。
秋若容贴身保镖张月梅静静听着诸女言语,心道今日之事委实古怪,那家伙真有这么神奇?不行,一定尽快汇报首长……
……
山巅,精舍三层,山风习习,凉意袭人,山间云雾弥漫,变幻莫测。
琴声一收,杜青端坐,久久不动。
半晌,侧边琴痴能悟睁开眼睛,悠然叹道:
“技法生涩,然意境高远,我不及也……”“环境使然罢了,山巅高坐,看风云变幻,云卷云舒,意境自然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