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都是老姑娘了。”

“啧啧。”肖卓感叹两句，把盒子抱到柜台那摞好，坐下来跟李文说：“我一同学她上司，性别女，年纪32才结婚，现在婚姻美满孩子都有了。”

“那你也说了，‘上司’啊。”

不忍心打击员工，但他还是说了一句心里话：“只要你够优秀有发光点，撩谁都是单身狗，你没有优点的话，撩谁都是有对象的。”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啊，只是这事急不来，一辈子的事哪能催催就出来，多少人结婚太快最后没几年又离了。”眼看着李文要瘫椅子上，他踢踢桌角朝店门口示意，“去前台，有客人。”

李文沮丧站起来，往后摆摆手回柜台工作，说太多自己的事让人笑话。

这时一鸣突然指着外面叫：“爸爸你看，侯叔叔的车！”

肖卓顺着方向看有两辆差不多的，刚想问心里就笃定靠路边的那辆是某人的，拍拍儿子脑袋问：“那边也有辆黑色的车，你怎么不指着那辆说？”一鸣嘟嘟嘴爬着要下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我听见它的声音就觉得是侯叔叔的车车。”说完牵着榴莲跑出去了，他视线追随小孩的路线，看见某人下车抱住一鸣，果然是侯皓的。

原本没多在意小孩的话，但无聊细看还真是……

两辆车外貌差不多，最起码在他这个手里没四个轮子的人眼里如果不细看，除了车的标志基本上是相同的，但他刚刚并没有看标识，也知道哪辆是侯皓的，没有原因的就是知道，几乎就是瞬间的事。

他忽然记得小时候借了张开的游戏机晚上玩，结果要防着父母，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妈妈还是爸爸，然后关灯立马装睡。

侯皓一路被拉着到店里，只见肖卓的表情在愤恨和犹豫间挣扎，他走过去坐在对面，“怎么了？”

一看是大人物，李文见怪不怪，这货经常来，来到她已经没有激动之情了，当时要的签名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她都能心平气和去聊几句，“好怪，天天来接卓哥。”

大师傅把最后的点心打包完分给李文，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捶了一下脑袋，“哥俩关系好，瞧把你给八卦的。”李文摸摸脑袋，要不是看手里的好吃的，她就要闹了，嚷着：“我就好奇一下。”

也不想多透露什么，大师傅朝一鸣招招手，小家伙懂是什么意思，榴莲都不要了就跑过去，接过袋子眼睛笑成一条线拍拍，“谢谢大叔叔。”

弯腰揉揉小孩脸，大师傅看向店长那里，怕他觉得碰上尴尬也没过去打招呼，等李文算好帐就拉着收拾卫生。

肖卓在发觉刚刚那不正常的想法后显得不自然，随便糊弄对方几句跟着打扫后厨卫生，侯皓笑了笑过去帮忙。

到车附近看到后车盖是开着的，一个超大长方体快件外加两床被子塞在里面，他摸了摸发现特别厚实。

“那是被炉桌，我上超市买了两床厚被和垫子，回家装装看。”侯皓解释说。

肖卓听了，顾名思义，随口问道：“日本电视剧里的那个？”

他表示赞同，略带神秘说：“就是那个。”

一鸣在车里没听懂，摸着榴莲脑袋问：“什么叫被炉啊。”

“回家你就知道了。”肖卓没解释，这有点困难，百度了一张照片给儿子看，“就这个样子。”

一鸣看一眼低头玩抱着榴莲取暖，从眼神中就透露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把它准备装哪？”

侯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保持神秘，到家后开始安装才让肖卓明白具体是放哪。

把茶几给撤了，从沙发底端开始大范围铺上儿童软垫子，再铺层厚被子，然后放上被炉桌，肖卓看着柔软度感觉睡觉都不成问题，等到侯皓再往桌面盖被子，最后压上一层式小桌，整体看着有点意思。

“你把腿伸进来试试。”侯皓打开桌下的电动发热器，没几分钟就感受到热意，顺道让一鸣也坐旁边热乎热乎。

“当初装修时我就应该考虑到这方面，省的现在才开始弄，也不是很全的装备。”拨弄拨弄小孩脚丫子，侯皓笑道。

脑中浮现快递小哥的态度，决定公司以后和它签订长久合作关系，不仅安全还态度好。

“好暖和。”一鸣掀起被子往里面看，桌子下面有东西钻进去，摸上去热热的，肖卓想阻止小孩被侯皓拒绝，“烫不着他的，有保护层。”

下半身的确不冷，这比较满意，肖卓拍拍桌面看向侯皓：“创意分满分。”

侯皓眉毛挑起，后背抵着沙发，一条胳膊肘也靠上去显得不太正经，“舒坦。”看似不经意的看向他，眼神又仿佛别有深意。

偏偏小孩还跟着学，奈何个子矮长度短，靠上沙发脚就进不了被炉，最后急起来就靠侯皓身上，也跟着大声说：“舒坦。”

肖卓脸色泛起红，一大一小全都没正经，靠在一起眉眼间说不出的相似，手握成拳朝着桌面就是一锤，“吃晚饭！”

一鸣吓到了，用厚被子蹭蹭脸提议，“爸爸，可不可以在这个小桌上吃。”太暖和了不想离开，他往里面缩缩强烈表达不想出去的愿望。

肖卓很严肃的拒绝：“被子会被吃脏掉，起来，被子很难洗。”

“爸爸……”小家伙还想挽留一下，被身后的侯叔叔抱起来了，他托着小屁股走向饭桌，含笑看向肖卓，话却是对着孩子说的：“吃完就来玩，被子脏的话你就焐不了脚丫子。”

被炉的举动意外增强了一鸣对侯皓的好感度，吃饭时笑声不断，肖卓只是偶尔给儿子夹菜倒是有点心不在焉。

做被炉里捂下半身的时候一鸣不知何时上楼的，连抱带拖拿下来两个枕头，自作聪明的往桌旁放好，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掀开被子钻进去，盯着电视看动画片。

肖卓习惯睡前刷会手机，微信和空间都没啥好玩的索性放下，瞥到了小孩的动作哼一声，脚在被炉里踩踩他屁股说道：“这个奶瓶是最后一个，咬坏就不给你买了。”

“啊？”一鸣难以置信，爬到肖卓怀里揪住衣服摇摇晃晃，“爸爸。”可怜的意思不言而喻。

肖卓拧起眉头，拿着奶瓶仔细看，寿命估计也不长了，不知道小家伙牙是怎么长的，捏着嘴巴张开来看，一本正经的说：“你也没长虎牙啊，怎么买一个坏一个。”

粉嫩的嘴唇越翘越高，那张和侯皓酷似的小脸慢慢堆积哭意，爬到他的腿上趴着撒娇，“爸爸，我再也不咬它了。”

旁边传来笑声，肖卓转头看侯皓憋着笑，扬手揉揉儿子屁股重新把他塞被子里，“年纪大了，不能有奶瓶瘾，要用茶杯。”

“我还小，我不要。”一鸣赌气翻个身屁股对着他。

肖卓嘴角勾着，“你怎么不说‘我还是个宝宝’呢？”

几秒后，一鸣撅撅屁股，“我还是个宝宝。”

他不禁扶额，伸手捞过儿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就说。”

一鸣趴在肖卓胸口老实摇头，噗噗口水，“不知道。”

拿过枕头躺好，肖卓搂着一鸣轻拍他的背部，警告说：“肖一鸣，你是男孩子，你问问侯叔叔，你好朋友还用不用奶瓶。”

侯皓听见了，跟着说真话：“圣菲早就不喝奶瓶了。”没说是家里俩老人的原因，小孩有点早熟都不用大人操心的。

一鸣听见了，趴爸爸身上嘴嘟起老高，不舍的摸摸奶瓶嘟囔道：“爸爸，它还是新的呢。”又吸两口再松开，犹豫好久把它放小桌上不动了，微微带着哭腔说：“那我也不喝了。”

这还行，他拍拍小孩屁股安慰，自己的儿子哪能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对新的东西三分钟热度。

闭上眼哄着睡觉，估摸是不能喝奶瓶心情不太好，一鸣看《熊出没》也提不上劲，在肖卓怀里找个位置就睡了。

侯皓发觉的时候两人都睡着了，冬天在暖和的坏境很容易生出瞌睡虫，他关掉电视走到抱着小孩睡得正迷糊的人旁边看了会，肖卓微微侧着头，脸部肌肉全都放松显得很无害，没有过度操劳的样子，看上去很年轻还是大学生。

本来就很年轻，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对方现在不过大学毕业刚步入社会进行拼搏，想到这侯皓轻轻叹口气。

画面很温馨，让他不忍心叫醒，也许是梦到什么不高兴的事，肖卓眉头突然皱起又放松，紧紧抱着一鸣翻个身继续睡，嘴里听不清嘀咕什么。

生出就这么睡一起的想法，侯皓将头顶的大灯关掉改开墙边的小灯，再调成昏暗但暖人的光线，拉过一点被角也缩进去，好在肖卓是侧着身子进去不算太困难。

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侯皓闭上眼睛搂过肖卓，低沉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