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
岳淡然微笑着点点头,眉梢流过消磨不去的颓靡困顿,“我也是。”
转瞬间,她已哽咽的声不成声。
苏丹青错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她湿漉漉的肩膀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岳淡然却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只是同样的一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苏丹青满是期待地望着她,直到她咬着牙低了头,他才退而求其次地把她一把揽在怀里,“从前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岳思凡,后来,我认定你喜欢的是欧阳维……从我爱上你的第一天起,我没有一天不在心里偷偷的期盼,终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我还以为我的期盼永远都不会成真了,老天保佑,淡然……淡然……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淡然……”
凌乱,氤氲,深情的告诉,没有一个字入得了岳淡然的耳,自从他对她提到了欧阳维,她脑子里横冲直撞的就只有那符咒般的三个字。
欧阳维的名字要禁锢她一生了,她所吃的每一个苦,受的每一个痛,都与那人有脱不开的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永远没办法把他从她记忆力拔出去。
岳淡然深深地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早早了断那段孽缘,她和他的执着像捆绑彼此的枷锁,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缠越紧,真相的浮出刺破了虚无的美梦,掩盖在华丽外衣下得是囚困自由的牢笼,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决定。
迷茫间,苏丹青轻柔细碎的吻已辗转上她的唇,他的手抚上她带着药香的湿发。
他口中的味道永远带着薄荷叶的清凉。
如果这注定是死前的最后一味品尝,也不算太坏。
三……
二……
一……
“你们在做什么?”
门开到一半时,力道还保持着试探与平稳,等欧阳维看清了房里面的情景,两边门扇已重重地拍到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响。
惊鸿一瞥,银剑出声屏退欧阳维身后跟随的一干人。
欧阳维极力抑制要发抖的身体,挥手让银剑也退下。
他在密室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等了三十几个时辰,看到的却是那两个人衣衫不整地厮混在一起。
要是他再来晚一会……
欧阳维一步一步走进房中,镶铜的扇门在他身后关的如一阵风。
“以拔蛊之名,行苟且之实,你们好大的胆子。”
苏丹青面上还带着淡淡的桃红,眉眼间却无一丝惧色,“我与淡然两情相悦,何来苟且一说?”
两情相悦?
这三天他们一直在两情相悦叙旧情吗?
欧阳维哈哈大笑,上前扯住岳淡然,“他强迫你的是吗?”
岳淡然挥臂挣脱欧阳维的手臂,笑道,“我和他做了三年夫妻,你所谓的苟且之事做过不知多少次。”
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笑的却比刺骨的寒风还要阴冷。
被岳淡然的笑容刺痛的何止欧阳维一个,苏丹青望着她决绝释然的表情,才知道自己也像个傻瓜一样落进了她的陷阱。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她是爱他的,爱过的也只有他,到头来,他只是她用来激怒欧阳维的一颗棋子。
原来她还是想借他的手杀了自己啊。
蓦然间,苏丹青幽幽长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欧阳维一掌击晕。
岳淡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被欧阳维半分不差地看在眼中,“你怕我伤他?我怎么敢,我的命,你的命都在他手里,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眼看着他一步步越走越近,她的心却越飘越远。
欧阳维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岳淡然……到底谁才是你心里的人?你对苏丹青也并非无情的吧,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嫁给了我,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怎么敢同别的人有肌肤之亲?这几天你们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最后一句嘶吼震聋了岳淡然的耳膜,她微微扭过头,嗓音低沉的像是坟墓里传来的声音,“我和他什么都做了,你要不然就放我跟他走,要不然就杀了我。”
欧阳维再也控制不了指尖的颤抖,原来从那天到现在,她求死的心还是大过恨他的心。
他宁愿她恨他,他宁愿她恨他入骨入髓,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是不是只要她足够恨他,她就会生出求生的斗志,顽抗复仇的心?
欧阳维满嘴都是咽不下的血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既然没男人就活不了,那我就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