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声冷冷打断她道:“不必再说了,仅此一次,如若再犯,你知道我的规矩。”
红衣少女在地上簌簌发抖,颤抖着嗓音道:“红儿知错了,多谢二姐不怪之恩……”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声又冷冷道:“行了,你先说师父吩咐何事?”
红衣少女这才缓缓道:“自然是为的那件事。”
帐中人奇道:“师父吩咐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么?还有何事要我去做?”
红衣少女恭谨地道:“此番为的不是二姐的事。是……原本该我同师兄一道将龟兹国那群废物都哄骗住,但……不知怎地……”
帐中人冷笑道:“如何?”
红衣少女低下了头,缓缓道:“不知怎地,师兄他又忽然不见了。”她顿了顿,方才下定决心般地道:“上次他中途不见,师父便为此十分震怒,此番情形更是令人堪忧。师父竟令我连夜先回谷中来,说是听候二姐差遣,并带这封密信给二姐。我不敢不从,但实在不知道师兄如何了,所以……所以……”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帐中人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紧接着,她随口吩咐道:“既是师父她老人家的意思,自然是无法更改的了,你且将那密信放在桌上,便退下罢,我先看过再说。”
那红衣少女应了一声,果然从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施静看着她离去,正打算出来,却忽然发现那床帐又微微颤动了起来,然后传来死死压抑着的低声呻|吟。施静暗道不好,正想着出去看看,还没等抬脚,便见室内忽然灯火通明,却是那红衣少女举着盏灯重新进入了房间。
她脸上带着盈盈浅笑,语声还是那么甜蜜,但樱唇中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恶毒无比:“我还当今日二姐转了性子,原来却是大姐驾临了……若是大姐早亮明真身,红儿怎敢如此造次,定备香花宝烛,顶礼膜拜,迎接大姐大驾。”
她一面说,一面缓缓往前走。施静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一只手端着盏灯,另一只手中竟然拿着一把花。花色艳丽,花香馥郁,正是此前花海中那种毒花。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见那床帐忽然不抖了,片刻之后,许夜的师姐已经从床榻上起身,苦笑着道:“许久未见,三妹大有长进——只是,你是如何发现,我不是二妹的?”
红衣少女笑道:“大姐模仿二姐的声音,本已可以假乱真。只是,大姐有所不知的是,你离去这几年,二姐心性与往日早已大不相同。故而,大姐方才说第一句话,我便发现,你不是二姐了。而能堂而皇之潜入二姐房中却不被发现,兼且声音可以如此相像的人,除了大姐,必无其他人可为之。故此,小妹特去折了香花一捧,重新来面见大姐了。”
许夜的师姐方才被那毒花之毒折磨了许久,现下仍是十分虚弱,竟是连站还站不稳,但她听了这红衣少女的一番话,却反倒笑着道:“三妹费心了,只是,即便如此,你此番竟有胆子回来,我也十分敬佩你的勇气。须知,二妹尚且不敌于我,你便更是不在话下了。”
红衣少女怔了怔,片刻之后方才道:“你胡说什么,明明你中了这罂粟之毒,怎会……”
原来这毒花便是罂粟,难怪那么大的劲儿啊。没想到这石观音还挺超前的,这会儿就开始经营毒品生意了啊。
施静在那里兀自感叹,却听得许夜的师姐已经悠然道:“怎么你竟然相信这种话么?若是我中了毒,又如何能离谷数年,而未回来求师父……”
她的态度太过轻松闲适,红衣少女给她唬得不由得愣上了一愣,正打算说什么,施静却看见许夜师姐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施静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女人的毒多半是又发作了。虽然她很想欣赏她们同门相残的精彩战斗,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不然这种唇枪舌战啥的,估计一个晚上下来也分不出来胜负,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直接掀开窗幔,径直朝着那红衣少女扑去。
事出突然,那红衣少女猝不及防,竟被她一招制住,狠狠摔倒在了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住施静,满是不可置信。
似乎终于安下了心来,许夜的师姐长长舒了口气,却也已经站立不稳,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施静一击即中,还未等开口问话,却听得窗外一个声音叹息着道:“真看不出,你竟有这般的好身手。”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熬夜就是个梦想么?哼,明天一定要在白天更粗来,我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