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岑宝儿虽然有一点失望,但又觉得浅夏说得对。如若她们盲目的到处乱窜,说不定还没找到进城的方向,就被醒来的那些人半途捉了回去。
只是,这样却也是有风险的。
二皇子他们得到禀告之后,定然会算准了她们会回王府,那时,就算没有在半途将她们抓住,但也势必会蹲守在城门口,等着她们送羊入虎口。
而这个时候,她衷心的盼望吕世子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小面人儿已经被偷了,希望他能时时的守在城门口接应她们。
唉~此时想这个太过早了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一户能够落脚的人家。
林子很大,两人行了许久也未走出去。中午时,两人就着雨水吃了些预先准备好的干粮,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接着赶路。
岑宝儿很是担心浅夏的身子,就怕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什么的。但孩子似乎很争气,浅夏自己的身子也很争气,不急不缓的耐着性子前进之中,并未曾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
天也很争气,雨势有着越来越小的趋向,沙沙的树叶摇曳间,滴落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少。
“宝儿,前面似乎就能出林子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浅夏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甚至有着最坏的打算,就是可能要在树林子中过夜了。
虽然,入秋后,一些毒虫蛇蚁的活动减少了许多,但夜晚未知的危险还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
终于见到了尽头,浅夏疲惫的精神立即散去。
“嗯!希望咱们好运,不要再往西边折腾了!”岑宝儿也很累,可是看着浅夏坚强的身影,她硬生生的将累字掩在喉间。
“嗯!孩子一定会保佑咱们好运的!”因为行走而热乎乎的柔荑轻轻的碰触在微凸的小腹,浅夏坚信着她们一定会有好运。
她们的运气果然还是好的。
一出树林,一眼便望见一茬接着一茬的,黄灿灿的耷拉着饱满的颗粒的稻穗。上午的大雨在此时也变成了蒙蒙的细雨了。
“啊!是稻田!”岑宝儿兴奋的叫了起来。
“有农田便有农户!”浅夏虽然不识得这是什么粮食,但却知道有农田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农家。
透过一片片的金黄,浅夏与岑宝儿举目寻找了农家,果然没费多少时辰,便看见了稻田的另一头,有着稀稀拉拉的几户农家。
因着天已接近傍晚,昏暗的暮色下,那几户农家的屋顶飘起了阵阵炊烟,平静而祥和,却又透着温暖。
“王妃,咱们过去吧!”尽管双腿已经快要提不起劲来,但岑宝儿还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嗯!走吧!”家家都在正常的做着晚饭,那就意味着还没有人找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来,浅夏亦是松了口气的点头,“只是,待会儿咱们寻了人家闻讯或是借宿的话,你对我的称呼改一改。咱们就说是前来京城投靠亲戚的,只是半路遇劫,丢了大部分的盘缠和马匹,才只能一路步行着寻找进城的方向。”
“嗯好!那我便称您小姐!反正我也确实是个丫鬟出生,这个戏份演起来不会有问题。”
“委屈你了,宝儿!”
“不委屈!能够与您同甘共苦,我已经觉得这种机遇实在难得呢!”
希望就在眼前,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边排解着疲累,一边往着村子而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村头的第一户人家屋子前面,耳尖的岑宝儿忽然便听见了马蹄得得的声响,霎时一惊,赶紧拉着浅夏钻进了那户人家就近的一间堆满了杂草的柴房中。
“怎么了,宝儿?”任着岑宝儿将一堆杂草往两人身上盖,浅夏急切的问着。
“我听见了马蹄声,不知道是不是追兵!”隐藏好之后,岑宝儿才低声的回答浅夏的问题。
“那这柴房外的脚印?”浅夏一惊,猛然想到她们匆忙钻了进来,留在外面泥地上的脚印不就恰恰出卖了她们吗?
“王妃娘娘,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端看咱们的运气如何了!或者,也只是有人骑马路过而已,并不是追兵,咱们就先躲一躲静观其变。嘘——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正冲着柴房而来。
浅夏与岑宝儿彼此握着彼此的手,紧张的手心里冷汗直冒,屏着呼吸只求来人不是萧笙墨手下的追兵。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停在了柴房外,然后“咿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疑惑的响起:“咦?柴房中怎么有四只泥脚印子?”
不是追兵!应是这间柴房家的主人。
浅夏和岑宝儿微微松了口气,正待要出声表示一下,又忽然听见外面一个大嗓门叫嚷着:“柴房里的人出来!”
“欸?谁呀?大声囔囔的,别惊到了我家娘子……”男主人昂扬的声音在走出了门之后,就忽然的低了下来,“呃!原来是两位军爷啊!请问军爷到此有何吩咐?”
军爷?
浅夏和岑宝儿互视了一眼,暗暗揪心:难道是萧笙墨派出了他府中的禁卫?诚然,想要搜寻逃脱的“人犯”,穿了军服的人显然要比那些穿着常服的守卫更容易些。
果然,那两位所谓的军爷就是来找她们的,只听其中那个大嗓门狂啸着道:“我等正在追寻两名女逃犯,你可曾见过?一个长得倾国倾城,一个也还算标致!”
干柴丛中的浅夏和岑宝儿闻言,心都快要提到嗓子口了,紧张的等着男主人的回答,就怕他说出柴房中有两个泥脚印的事情,这样,那两名军爷就一定会进来搜查的。
“倾国倾城的女子呀,”男主人憨笑一声,顿了顿道,“军爷真会说笑呢,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会来咱们这种乡下土地方?”
“你确定你没见过?还是你见人美貌就私藏了起来?”那个军爷甚是凶狠的威胁道,“你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可是逃犯,你若私藏了逃犯,可是要被捉进大牢的!”
“军爷,小的真的是没有看见哪!”男主人瑟索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回答。
“你看,这里有几个凌乱的脚印,看着像是女人的,似乎通进了柴房。”一直没吭声的另一个军爷忽然盯着地上的三排脚印道,“别跟一个乡下土包子废话了,先进柴房搜一下就知道了!”
“搜就搜吧!小的反正就是没见过你们说的人!”男主人虽然也有些怀疑地上的脚印是怎么来的,还有柴房里的泥脚印,但他确实没见着他们所说的人,也就很自觉的让在了一边。
“最好是没人,不然,你就等着蹲大牢吧!”先前的那个军爷冷哼了一声,就与另一个军爷一步一步的向着柴房走来。
浅夏和岑宝儿暗叫不好,紧张得心跳加快,两眼犯晕,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边说着话边走进了:“大虎,叫你拿些干草怎么就这么慢吞吞的,灶下的火都要熄了——喂!你们是什么人呀?做什么私自闯进咱们柴房,快出来,不然我叫村长报官了~!大虎你是个傻的呀,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外人到咱们家拿柴火?”
说话间,那名女子已经冲进来柴房,对着两个正准备四下搜寻的军爷就是一阵泼辣的推搡:“出去!出去!别以为穿了一身军装就假扮军爷来我家搜刮东西!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出去出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子给推了出去,一个还差点因为脚跟绊到了一根木柴而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