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着扔着她就没了力气,怔怔的坐在地上,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几乎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了,只记得他昨夜抱住了她,还有醒来时从下面流出的液体。
她哭不出来,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眼睛无神,仿佛成了个木偶,什么情绪都没了。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被抱起来,衣服被解开,她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的手剥下他的衣服,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嘴一张一合,可他都说了什么呢?
她被放上床,盖好被子,有人进来,弯腰收拾东西,又很快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急急进门,和郭景辰说了些话。
女人的脸长得很漂亮,个子也高高的,穿着白大褂,是个出色的美人,郁襄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人,哦,是池铭的妻子,花映月,是个医生。
花映月和郭景辰说了话就来看她,伸手掐她人中,她闻到对方手上淡淡的肥皂水味道,又失去了知觉。
后面的日子里,郁襄浑浑噩噩,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她彻底崩溃了,大脑本能的回避创伤,大部分时候都在睡,偶尔醒来,也是迷迷糊糊的。有人和她说话,她听着,可耳朵里都是些奇怪的声音,嗡嗡隆隆的。有人拿饭来,她就吃,扶着她躺下,她就睡。她过得像是只只有生存本能的动物。
她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发现郭景辰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她的眼神很专注,也很哀伤,可他并不会停下在她体内进行的冲刺。她有把他推开的念头,可这念头只闪了一瞬就消失了,她觉得很累很累,懒得想,也懒得再反抗。没用了,一切都没用。爱怎样怎样吧。
她睡得日夜颠倒,不知时光几何,仿佛快得只有眨眼一瞬,又仿佛慢得过了千百年。有一天,花映月来了,拿了一支采血针。
郁襄只听见她说“抽血检验”,别的她没听见,因为她太想睡了。恍惚中,花映月叹了口气,在她手臂上抹酒精消毒,把针扎了进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郭景辰怀里。这一次他衣服穿得好好的,除了把手放在她小腹抚摸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她愣愣的抬头看他。
他的表情很奇怪,眼睛通红,睫毛湿湿的,显然是哭过,而他嘴角却是上挑的,洋溢着满足,极度痛苦与极度欢欣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看着十分诡异。
她看了一会儿,又习惯性的闭上眼睛,忽然外面响起了车驶来又停下的声音,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到了门外。
门被打开了,池铭和花映月先进了门,脸色凝重,郭景辰开了口,只说了两个字,因为很简单,她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居然听清楚了。
他说:“来了?”
池铭点头。
郭景辰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仿佛她是个脆弱的水晶瓶,一不小心就会磕碎似的。他刚下床,就有警察走进来。
郭景辰一言不发走过去,伸出手,警察拿出银亮的手铐,哗啦一声铐住了他。
这声音惊醒了郁襄,她停滞许久的大脑又开始运转,颤着跳下床:“你们……”
池铭大步走来,巧妙的把她给扣住:“郁襄,别乱动,回去躺着。”
郭景辰回头对她笑了笑,想说话,可是警察们沉着脸把他押走了,走得很快。片刻,车的引擎声响起,她睁大眼看向窗外,一辆囚车渐渐驶远。
她隔了许久,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脸色憋得青紫,花映月赶紧过来,在她几个穴位上用力按压,又拍她的背,终于,她喘了一口气,呼吸渐渐恢复正常,脸色也变了回来。
她眼泪唰唰往外流,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那样对待她,她该恨他的,可他被带走了,她却高兴不起来,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块,有风呼呼往里灌,又冷又疼。
花映月扶着她躺下,拿手帕拭去她脸上泪痕,柔声道:“不要担心,他……会有人照顾他的。重要的是,你不能太难过。”
他走了,而她也快死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是并没有。
花映月道:“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吧。”
“有什么意义吗?我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花映月叹了口气,道:“郁襄,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