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会死去,他一定会寻到她。
听到那一阵骇人的轻咳,黄泉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让前安慰主上,可是一贯墨守陈规的个性以及身份的悬殊终究让他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上官玄锦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微平复着呼吸,轻轻抬起苍白的手,颓然地挥了挥手。苍白的俊颜满是冰冷,深眸在漆黑的夜色中愈加暗沉:“你先下去吧。”
“属下遵命,一有消息,属下立即来禀告皇上。”就如来时一般寂静,黄泉纵身一掠,顷刻间便消失在苍茫的墨色中。
令言带着一众宫人,站在雪里,遥遥看着上官玄锦,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看着他在雪中静立了大半个时辰,才转身,缓缓地走来。
令言连忙递了帕子给上官玄锦,又为他拂去了肩头飘落的雪花。
上官玄锦接过帕子,抹去玉脸的湿润,俊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唯有修眉轻蹙,黑不见底的眸中纠结着一丝痛楚。
令言知道,那是隔不断抹不去的痛和思念。
他跟着上官玄锦从毓秀宫出来,见他泄愤似的扯去一身喜袍,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常服,踏着漫天飞雪向承乾宫而去,半道上却折到此处,又只是静立在雪里不曾进去。
主子的心意,他再明白不过了。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道坎,何时才能安然跃过?
上官玄锦忽然抬眸看向悬在殿宇之上的匾额,双眸中快速地掠过一抹浓重的悲怆。
拂香殿,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们要养一群孩子的地方。
隐在广袖下的双手蓦然用力,指尖狠狠掐入掌心。上官玄锦心神俱痛地看着那三个字,猛的扭转了身影,向着外面快步地行去。
漆黑的雪夜中,明黄色的轿辇在人群的簇拥中越行越远,唯有沉寂的宫殿始终如一地伫立在风雪中。
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花被吹起,袅袅飞向半空,又轻轻的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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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雪花无声从空中洒落,四周寂静,似乎每一片雪花翩然落地的声响都清晰地映入耳中。
寒风卷着白雪飘窗而入,烛影摇曳,冷寂了奢华寝宫中的如火喜庆。
黑夜,白雪,红纱。
鲜明的色彩在容貌倾城的女子身后交织成一片刺目的冰寒,将她的心一寸一寸慢慢冰冻。
青姝璃静静地端坐在华丽的梳妆台前,绝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精致的妆容、华美的服饰、僵硬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好像是置身在奢华靡丽中的、没有生命的精美雕塑。
没有人知道,上官玄锦绝尘而去的那一刹那,她的的确确想到了死,如果,她就这样死去了,是不是他就会转身回来,多看她一眼。
然而,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
她禁不住笑了,笑的苦涩、哀伤而绝望。
怎么会呢?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又怎么会在意她的生死?
可是,她是古夏国最尊贵的公主、梦华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怎么能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而且还是在她的新婚之夜?
不,她不能够!她还没有得到上官玄锦,她怎么能够因为一时的绝望轻生而给他立别人为后的机会呢?
可是,她好恨啊!明明那个贱人都已经死了,明明自己现在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呢?
夜风似乎突然冷冽起来,刺骨的冷,带着十足的寒意,呼啸着剜过脸颊,无孔不入地钻入到她的骨缝中,生生地疼。
青姝璃不由得浑身轻颤,纤纤玉指缓缓上移,触摸到了凤冠上的珍珠宝石,指尖一片冰凉。
她定定地看着菱花镜里的女子,有着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披着艳光四射的华丽凤袍,怎生看,都是摄人心魄的***,为什么他就没有一丁点的动心呢?
娇美的红唇轻勾,一抹绝美的笑容翩然绽放,苍白中带着莫名的诡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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