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个离开去拿饭,另一个继续看守。黄智崇一边往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只尝了一口,太不小心了。”突然往地上倒去。黑衣人快步上前查看,突然腹部被抵上一根烛台。
黄智崇睁开眼,冷声道:“你们的头是谁?原月在哪里?”
黑衣人沉默不语。
烛台划破了黑衣人的衣服,抵上他的皮肉。黑衣人仍然不为所动。黄智崇拿下黑衣人的宽帽,露出来的脸非常苍白,而且两眼无神,从中看不到害怕和恐惧。
中邪了!
他心中大骇。另一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心一横把烛台插进黑衣人的腹部,滚烫的血留了他一手,他来不及恐慌,跌跌撞撞地就跑了。
另一边原月溜达到山腰,听见几个粗使丫鬟在谈论天演宫厨房调料不够了。派谁去买一下。她立刻自告奋勇地说要去买。
“可是天已经晚了。”江柳花说。就是她从山顶下来提醒粗使丫鬟该去购置食料了。
原月立刻板起脸。“天色晚算什么?重要的是教主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怎么能因为任何外部因素就产生懈怠教主的心?这是非常不可取的!”
江柳花把其实厨房的东西还够支持一两天的话咽回去,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等为教主鞠躬尽瘁是应该的。”她掷地有声地说完,在众人肃然起敬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江柳花略带迷茫地看着她,潜意识里觉得原月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看她随时跟在教主身边,一定是很得教主信任,上次不见了教主还亲自来找原月。江柳花摇摇头,她只要做好本分就好。转身回到天演宫。
原月下山的目的是寻找黄智崇,前往郡守府的路上恰巧撞见逃出来的黄智崇。她看见黄智崇身上都是血。连忙扶住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黄智崇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问道:“原大人去哪里了?”
原月认为天演宫尚在的事情不适合对外宣扬。否则林遥寄很有可能做出什么大动作,于是道:“我去找我的宠物了,就是那只黑黑的小动物。”
“没有找到?”
这不是废话吗?“我听说你被软禁在郡守府,准备来救你,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这样,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去把小黑带来。明早就出城。”
黄智崇仔细观察的她的表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拉住她道:“我们立刻就走。”
“城门早就关了呀。”她无语道。
“我从郡守府出来的时候偷听到明天开始就不允许女子出城了,似乎是因为郡内女子人数骤减。而且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城门离开。”
她没想到多了这样一条命令,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离开?别告诉我爬城墙,不被卫兵捅死也要摔死。”
“我……”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月扬起笑容对他循循善诱,“你听我的,先把玉面牵出来,我去找小黑。天亮之前在这里碰头,一定要守时,到时候我有办法。”
她飞快跑回天演宫,正好碰见江柳花。江柳花看到她空空如也的手无声地询问。她嘿嘿笑说:“我一时情急忘了山下的店早关了,我今晚不睡了,天不亮就下山买东西。”
走进宫里,小黑还在林遥寄怀里呼呼大睡。她蹑手蹑脚地走上去,想把小黑托出来。不小心牵动到林遥寄,他不适地转了个身,正面朝她,按住她一只手臂。
她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小黑抓出来,然后慢慢抽回被按住的手,不料按住手臂的力量越来越大,后来他干脆抱住她的手臂压在身下。
她嘴角抽搐,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别走……”他轻声低喃。
她吓了一跳,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才知道他原来在说梦话,便继续抽手大业。
“不要走……只有……一个人了……”他不停地说梦话,说得断断续续,她听不太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哀求和孤寂。她略有动容,撇开头继续抽手。
直到天快亮了她也没把手抽出来。而林遥寄几乎说了一个晚上梦话,到后面睫毛上竟然沾上了点点晶莹。她神色复杂,看看他再看看小黑,咬住唇下定决心,把小黑塞回他怀里换回她的手。
“你……保重。”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林遥寄的睫毛颤动得越发厉害,一滴泪水滑出眼角,很快渗入枕头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