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她想起来了。
她想醒来了。
这样想着,眼前场景飞速倒退,四肢的感觉变得清晰,她慢慢睁开眼,看见教主正一脸探究地盯着她。
“教主,你醒了!”她笑着说:“需要用餐还是沐浴 ?”
林遥寄不知为何感觉心底一角被人偷窥了,这令他不安。是因为这个女人吗?他试探道:“月儿,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没有啊,教主sama问的是什么?”她奇怪道。
“杀、马……是什么意思?”
“是大人、殿下……对尊敬喜欢的人的爱称。”她听到他肚子叫了,善解人意地去吩咐人摆饭。
喜欢……爱称……林遥寄往榻上重重一靠,五指覆在面上,自嘲一笑。
饭摆好后,原月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边吃起来。尽管被暗示要服从于教主,她仍旧没有身为奴婢的自觉。林遥寄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月儿,给我喂饭。”
“好的。”她果断停止进食,把椅子搬近他,一手筷子一手汤匙。汤匙用来给他喂饭。筷子给他夹菜。动作行云流水,配合无间,毫无艰涩违和感。
林遥寄看得啧啧称奇,试着学她两手并用,但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只手上,便问道:“你练了多久才能熟练两手同时动作。”
她手中动作不停,抬起头骄傲道:“这是天生的,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能做到,最基本要做到两手同时画出圆和三角形。”
他低低笑起来,“这么说我做不到就很笨了?”
“当然不是!”她激动地反驳。她敬爱的教主sama怎么会笨?“只是我特别聪明而已。”
林遥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你娘是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
她见教主没有生气,就安心地回答说:“我不是我娘教的。教我的是凉伯,一个超级自恋冷血不要脸的老头子,你都不知道他多可恶?”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她的事顺带抨击凉伯。
“凉伯送我一把生锈的小刀,说等我把铁锈洗干净就奖励我一根棒棒糖。我就很努力地用水洗啊洗,结果上面的铁锈越来越多,他就骂我是懒猪,小小年纪就不听话。我到了初中才知道铁锈哪里能用水洗?水和空气就是铁生锈的罪魁祸首。醋酸、草酸、柠檬酸……非得用酸才行,尼玛我那个时候才三岁啊!”
“他喜欢用玫瑰花瓣洗澡,就叫我去花圃里偷摘,说这是劫富济贫,还给了我隐形药水,我就去了。躲过了看门的两头大狼狗和花圃里帮工的监视,还没碰到花瓣就被一群蜜蜂包围了,跳进池塘里才躲过一劫,但是隐形药水被洗掉了。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背上被敲了一棍子。我回去以后还傻傻地夸隐形药水好厉害,后来才知道那个隐形药水是蜂蜜水。”
……
“院子里的小孩子全是笨蛋,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老爱说我坏话,害我被叔叔阿姨骂。就算是我先耍他们,他们可以直接找我报复,打小报告算什么本事?我被凉伯骗了也只是在他的玫瑰花瓣上撒了些痒痒粉而已。当然他们吵不过我也打不过我也是事实。”
……
她说得神采飞扬,林遥寄听得眉眼弯弯。尽管她说的很多事情他听不明白,但这不影响他感受她的心境,了解她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丫头,难怪敢入朝为官。
他……很羡慕她。
“我对小时候的印象就是整天找食和挨打流窜。”他很小声地自言自语。她听到了,便安慰他说:“这是因为时代不同,我要是活在这个年代也会跟你一样,幸好我有凉伯和两个好姐妹,真的很幸运。你也不要觉得不公平,得与失是守恒的,所以我十几岁就……”
“教主,有信。”一个黑衣人拿信进来。
林遥寄示意原月接过,她很干脆地拆开就看,然后总结地告诉他:“信上说药到了,叫您准备好祭品。”
他点头,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就把黑衣人一批批叫进来,命他们看他的眼睛,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等最后一批黑衣人离开后,他支持不住倒在榻上。
她连忙给他按摩头部穴位,他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她的手心便贴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是不是按得不舒服?”她紧张地问。
他摇头,微微一笑道:“没有,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