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走哪算哪;天大地大处处是我家,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呀——”王阿贵趴在摩托车上兴奋地扯了两句歌词,连跑调带错词,“咱们得找个地方落脚,四处乱窜总不是个办法,以后咱们拉来的物资也得有个地方放才行。昨天有点失算,那辆金杯车真应该开过来。要换地方了,就要换个大的。”
“咱们得找个有地窖的地方,得容易藏身,别咱们出去搜罗物资,有人抄咱们的后路。”金雨堂趴在方向盘上对着后视镜瞅着自己那张脏兮兮的脸说道。
“对了,老金,你记得不?涿州附近有个小型加油站,新建的,那油罐还在地上放着呢;咱来的时候不是从那路过吗?”韩燕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那地方太危险,正好大路边——哎,对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油罐的地库不是现成的地窖么?”金雨堂拍了下脑袋,高兴地说道。
“你们记得在哪吗?我们现在就去!”陈二狗一把合上地图发动摩托车。
天黑之前,五人来到了那个小加油站;站在小加油站外面,五人都感到这个地方真是得天独厚,仿佛是上天特意留给他们似的。小加油站尚未建成,所有的房子连玻璃都没安装,房子里面堆满了建筑材料和装修材料;几辆被抽干了油的废弃工程车留在站前的空地上,放油罐的地库还是空的,不远处那个预备放进去的巨大油罐正老老实实地停在在一辆巨大的拖车上,上面还拴着铁链,似乎是刚刚开到这附近准备择日吊装就碰到了尸乱。
地库宽5米、长8米、高4米,混凝土浇筑成型;底部面积四十多平米,里面布满了落叶、垃圾和水渍。地库的右下角有一个高米、宽50公分的小铁门和外面一个宽米,长5米的小隔间通着。这个小隔间从设计上来看是用来维护储油罐的。这一段国道修建在丘陵上,国道旁往南几米处就是一个落差十几米的土坡,土坡下面就是树林和农田,远处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村子。而小加油站就建在这个土坡边上,因此小隔间虽然是地下一层,却和土坡下的责任林属于同一平面;维护间上还有一个尚未装门的门框,通过门框可以直通后面阴森森的责任林。
王阿贵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个小加油站是靠着一个年代更加久远的建筑上盖起的。位于土坡下的部分旁边是一个水闸般的仓库型建筑,应该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水利时建造的水渠通道什么的如今却破败不堪。这个如仓库般的建筑深8米,宽7米、高米,有一米是在地下,有一个土坡通向地面,地上是泥土堆积而成,尽头是红砖垒起来的。小加油站有一半的承重墙都是利用现成的老建筑——可真能省钱!这个建筑的洞口处有一个现成大门,想必是加油站的主人要用来当车库使用的,建筑物的承重墙砸开了一个门,和里面的小维修间有一个刚能进一人的小门相连,这下可便宜了王阿贵他们,不用再费劲建造车库了。
地库旁边就是预备封顶用的巨大钢板,吊车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只需把钢板装好,这个面积不小的地库就可以住人了。
说这个地方好,完全是站在军人的角度来看的,一来小加油站地处偏僻,旁边还都是树林,隐蔽性强;二来这里尚未完工,空空如也的储油罐就放在外面,一看就知道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幸存者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傻子才会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搜刮;只要把地面工程做得完美点,从这里路过的幸存者团队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人藏着。三来加油站前视野宽广,虽然这会儿没有丧尸,但保不齐哪天就有丧尸顺着公路游荡过来,在普通人看来,在这里住人明摆着是给丧尸上菜,不会有几个人能想到地库里面住着人——当然,封顶的钢板要进行特殊改造,上面要涂点东西不至于让人的气味太明显。四来最重要的是,这家小加油站可能是村民自己投资建的,为了生活方便在这里打了一口压水井,这口井对于为水发愁的幸存者来说不亚于枪支弹药般宝贵;同时这也意味着今后可以洗衣服洗澡了;蓬头垢面、浑身刺挠、虱子跳蚤乱爬的日子终于可以宣告结束了。
“......万一真有闲的蛋疼的人想到了,我说万一啊,咱就拿枪跟他们干;是在不行咱从后面的树林里逃跑,这不,车子从那个土坡开下来穿过树林正好可以停在这后面,那里还有个草垛,到时候做一个伪装网往上面一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王阿贵给两位女士解说着这个加油站的好处。
“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看样子这里要比那个民宅安全得多。”宋婉儿听完后感慨道。
第二天,五个人就开始了紧张的施工;由于附近有丧尸活动,汽车一发动丧尸就会过来,五人就得藏起来或者开着摩托车把丧尸引开,等丧尸过去了,再继续施工;期间还得加上出去打猎找食物,因此工期变得非常漫长。
施工改造从地库开始,虽然钢板的强度很高,上面就是停辆重卡也没关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大伙还是在地库正中间用砖头起了两个承重用的柱子和地库边缘的水泥槽找平,待钢板压上即可。在工程车上还有一些不知道为哪准备的废旧钢板,虽然强度不如地库钢板大,但睡人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在地库没有门的另一半又垒砌了三个两米高的承重墙,上面盖上钢板,正好把四米高的空间分为上下两层,下面可以当仓库,上面的钢板铺上一层泡沫塑料和军被就是温暖的床铺,当然那里是女士们的闺房;男士们则在另外一半空间中搭上几张单人床。
地库内部改造后,金雨堂开着车拉动铁链拖动封顶钢板封住地库顶。然后拿出工程用密封胶在钢板和水泥槽之间的缝隙里打上一层,再用水泥里里外外抹上一层防止雨水渗漏;导热十分快的钢板让保温问题变得很严峻,大家不得不用装修的泡沫塑料、枯黄的稻草什么的在钢板下方做了一个厚厚的保温层吊顶,聊胜于无,总比外面风吹雨淋的强太多了。地库的大致格局就出来了,五个人终于可以从旁边的草垛子里搬进地库睡觉了。
外面的车库大门是两扇装有滑轮横向开的铁门,王阿贵他们用那些没用的预制板、钢筋焊了一个可以活动的遮板,上面用胶粘上柳条、木板什么没用的东西,外面再对上厚厚的一层茅草,往土坡上一盖,正好挡住一半铁门,只有北京吉普停里面,另一扇门就不打算开了。另一扇铁门则用茅草实实在在地堆了个打草垛。两个草垛一个是空心活动的,一个是实在的,关上遮板两个草垛仿佛连在一起似的,离远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别有洞天。
同时外面那个十几平米的维修间窗户和通往外面的门也被用砖头封上,外面抹了层水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这里有门的迹象。人员进出从车库大门上留好的小门进出,先经过车库再进入维修间、再进入地库,三重防护要安全得多。
工程车上的汽油动力焊机被扛进维护间,用来给那几组从工程车上卸下的大型电瓶充电;有了电瓶,地库里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小电器,照明已经不再是问题。一台小型泵油机被清洗后改装成水泵,一条橡皮软管将井水引入维修间,而井口附近则用砖头垒齐盖上泥土和茅草遮盖住。如此一来,维修间里再隔出一个三平米的小间装上出水口就可以做洗澡间用了。总之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想做能做,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泥瓦活虽然众人没做过,但是照着葫芦画瓢进行些小小的改装还是可以的;尽管这样,也耗费了他们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体力不足以支撑长久的劳动。三个星期以后,一个虽然粗糙但居住效果十分好的小型基地建造完成,王阿贵开着金杯车拉来了一车农田里的堆肥,围绕着地库上面洒了一层,这味道够冲的,但却能很好地掩盖人类居住的气味——虽然这是小说上学来的,有用没用起码是个法子吧。
小基地终于建好了,这天晚上,五个人轮流洗过澡、换过干净衣服,裹着崭新的军大衣坐在一圈车座椅上;地库的墙上用工业胶牢牢地粘上了几个小台灯,长长的电线接到外面的电瓶上。小台灯功率不大,昏黄的灯光照射着40多平米的地库,既有一分温馨,又有一分诡异。
“终于有个家了。”宋婉儿靠在王阿贵怀里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一身清爽的王阿贵轻轻地抚摸着宋婉儿湿滑的长发——这是三个星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啊,终于有个家了。”韩燕甩了下湿漉漉的长发裹紧军大衣靠在墙上跟着感慨。女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永远是一个安稳的家,“家”这个词对于女人来说有着男人无法想象的重要性。对于女人来说,只有一个真正属于她们的地方才能让她们内心深处感到安全;在外面辛苦一天的女性只有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才能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最好家里还有一个坚强的臂膀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说女士们别放松心态啊,说不定哪天咱又跑了呢。”陈二狗正坐在一张随便垒出来的桌子前对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玩着魔兽,话音里还带着不服气地说道。就他一个光棍,还好有游戏陪着,不然的话看着人家两对温存着他不得憋屈死?昔日的花丛老手如今却沦落到这步田地,用宋婉儿的话来说就是报应。
“阿贵,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咱们剩下的粮食不多了。”金雨堂一边装着商量正事,一边往韩燕身边挪了挪,这又是一个不懂女人心思的可爱男人,韩燕心中其实已经认定他了,只是金雨堂还傻不拉几的看不出来;同生共死三个多月建立起来的感情岂是其他什么因素能干扰得了的?也许韩燕以前看不上金雨堂,但是经过这段生死绝境,任何一个女人的心都会接纳那个在绝境中还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哪怕他真的很丑、很傻、不会说俏皮话、不会哄女人开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