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你最近有没有瘦啊?没生病吧?”
“妈,我身体好着呢,等你看电视,你就知道了。”
“好,你上电视了也算是有出息了,妈这辈子就是没什么本事养出你这么个好女儿也算是我的骄傲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胆儿大,性子硬,什么苦都能吃,妈真骄傲有你这样的女儿……”
真骄傲有她这样的女儿?
孟珍珠的心里不停的嘲笑着自己,为了拿到角色不惜陪人睡觉,被人拍了照片,这样的孟珍珠怎么可能还是她的骄傲?
孟珍珠再也讲不下去电话了,她怕母亲听见自己的哭声,于是她只好匆匆说道:“妈,我手机没电了,我挂了,我爱你!”然后就将电话挂断,面朝着辽阔无际的海面大声哭了出来!
然后身子再也无力,她一软坐在了沙滩上,蜷缩着身子,这风很凉,吹得她浑身瑟瑟发抖,流水划过脸颊,脸是湿的,等海风一吹,就冰冰凉凉的,凉的刺到了她的心里。
忽然这个时候被她捏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孟珍珠也没有看是谁的,只木讷的按了接听键便放在耳边,不说话,“……”
“喂,孟珍珠。”
孟珍珠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殷苍。
“呵……”孟珍珠冷笑一声,凄凉的声音夹着海风,呼呼的被吹走。
“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大的风?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我现在才看见,也不知道是谁给我接了。”
“呵……”孟珍珠继续冷笑,那人明明是陈曼丽,他跟陈曼丽翻云覆雨怕是累着了,她把电话接了他都不知道。
“你别在那里接二连的‘呵’啊,怎么了?出事了还是想我了?给我打电话呢。”
“……”孟珍珠没有说话。
殷苍等了两秒,觉得奇怪,叫道:“孟珍珠?”
她缓缓的沉了一口气,叫道:“殷苍……”
她因为哭过,再经过风吹,声音有些沙哑,很明显听得出来。
“你哭了?”殷苍问道:“出什么事了?”
“殷苍……”孟珍珠只叫着他的名字,轻轻的缓缓的,像是有话要说,却什么都没有说。
“出什么事了?快告我!”殷苍在那边也急了,两个人天涯海角,压根不在一个板块上,殷苍真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殷苍……”这一次叫他的时候孟珍珠终于哭出了声音,道:“殷苍,我恨你……”
她说话语无伦次,这让殷苍感觉到有些摸不到头脑。
“究竟怎么了?你说话!”殷苍还是习惯带着他一向命令的口吻。
“殷苍,你帮不了我了……我完了……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殷苍……殷苍……”她一边哭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她其实很想说,“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你怎么就去奥地利了?”但是这些她都说不出口。
她算什么?一个戏子,一个艺人!对于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她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最终,孟珍珠还是抢在前面将电话挂上,殷苍在那边说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真的帮不了她了,她知道……
孟珍珠脱了脚上的凉鞋,开始一步步往海水里走去,海水很凉,刺激着她的皮肤仿佛深入了骨髓,刺骨的冷!
海水已经蔓延到她的胸前,她感觉自己快要在水里站不稳脚了,她害怕,全身哆嗦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被冷的。
“喂——!不要啊!站住!”身后传来一声男性的嘶吼声。
孟珍珠惊讶的转过头去,只看着一个穿着海军条纹衫的男人朝着她奔来,海水丝毫没有阻挡着他,他很快便走到了孟珍珠的面前,带起一阵浪,荡得孟珍珠没有站稳脚,她一声尖叫,倒在了海水里面。
“喂!小心啊!”男人再次尖叫,一头钻进水里,将她抱了起来。
孟珍珠这才意识到她被救了,她猛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海水,挣扎着,双腿提出无数浪花,一边咳一边挣扎道:“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作为一名中国解放军海军,我是不会让你去死的!我也不会白白看你去死!”
“我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先上岸再说!”
就这样,孟珍珠被这个素不相识的中国解放军海军拖上了案,并带到了卫生站检查了一番!
呵,真可笑,连死都不给她这个机会了,难道非要她饱受明天的耻辱才肯罢休?!
“好的,谢谢。”条纹衫男人对着医生说道,并拿了药房间里面的她走来,看着她,笑道:“没事了,医生说你吃点儿药,预防感冒,这北海湾晚上的海水温度是很低的。”
孟珍珠盯着这个热情的男人,脸上有一种自然而然很洒脱的阳光般的气质,五官端正,那浓眉,仿佛很像一个人。孟珍珠看着他递过来的开水和药,她将头转过去,“我不吃。”
“反正你现在是死不了了,乖乖吃药吧。”
一杯水就在自己的下巴下面,温热的白烟,熏着她的下巴,孟珍珠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一定会后悔救我的,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救。”
“呵呵,我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管你是谁反正我看见了就得救,不然,我怕我折寿!”
孟珍珠扯扯嘴角,不跟他争,等过后他一定会明白的,他一定会为自己救了一个不检点的女艺人而感到后悔和自责。
“把药吃了吧。”
孟珍珠这次没有拒绝,接过那一把西药,一下子全吃在了嘴里,抱着杯子,咽了好几口才将药吞下,哽得她只掉眼泪水,她慌得把杯子还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海军,然后一头钻进了被单里面,在里面抽泣起来。
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以为她的心事大概还没有解开,他也不敢打扰,所以在旁边到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看你。”说罢,看病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他踌躇了两秒才转身离开。
就这样,孟珍珠在被单里面哭了一个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没多久的时候她便醒来了。
凌澜第二天早上过来卫生站的时候,才发现孟珍珠已经不见了,他去问值班的护士才发现,原来她六点多钟就走了,现在都七点多钟,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凌澜看了看自己专门去食堂打的早餐,牛奶面包的,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