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染低低地应声:“他是个有福气的人。”
“是呀。”刘大仁应一声,过了两秒,还是有点酸酸地说:“他有你,真是好运气。”
许宁染有点诧异他的回答,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笑了笑,摇摇头。刘大仁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瞪着眼睛看她。
许宁染却忽然岔开了话题,问一句:“你知道薛涛吗?”
刘大仁点点头:“做桃花笺的那个女诗人?”
许宁染笑了:“难得,你个大男人,还记得住这样风雅的小段子。”随后却收敛了神色,说:“薛涛与小她十岁的元稹相爱,不过是共度了三个月的美好时光,就许下‘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的心愿,以为可以长相厮守,朝朝暮暮。
可是,元稹有自己的生活、有雄心、也有顾忌。他不可能穿破时光的障碍,和他人的眼光,跟薛涛长相厮守。他就只陪了她三个月,离开的时候,连跟她当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写首诗,就默默地走掉了。
他说别后相思隔烟水,但他只是偶尔相思,薛涛却空空地守着回忆,等了十几年。据说元稹也曾好几次想要接她过去一起生活,可是又怎么样呢?忘不了,他也还是放得下,最多写封信来,聊表思念之情。她竟无话可以回他,除了‘微之’两个字,那是他的名字。
最后,劝薛涛放下的,是元稹的朋友白居易。他写信嘲笑薛涛‘预逐刘郎从此迷’,仿佛这场感情就只是薛涛的一厢情愿。对一个以美丽和才华著称的女人,这是多大的羞辱?他还说,春风犹隔武陵溪,元稹选谁也不会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大仁有些震惊地看着许宁染,他是何等聪明的男人,怎会不知许宁染这是物伤其类,意有所指。
过了几秒,许宁染淡淡地说:“陆韬他会平平安安的。等他手术成功了,醒过来,我们也就会分开,像两条道上跑的车,不会再有交集。有些人就是这样,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刘大仁沉默而认真地看着她的侧脸,认真地问:“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不想。”许宁染笑着说,却不转过头来看刘大仁的眼睛。
“好。”刘大仁应一声,也不再吭气。
许宁染再一次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其实,薛涛最后也不见得是对元稹念念不忘,可能她就是心凉了,死了,觉得喜欢别人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注定要落空。”
“你别说了,”刘大仁摇摇头:“对你的谬论我不想听。”
“刘大仁,别再等我了,也别关心我。”许宁染直视着他,微微笑着说:“我不值得。”
“好,”刘大仁站起身来,整一整衣服,准备走:“我考虑考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