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来找你帮忙。”乔幽看着他的眼眸,直截了当地说道,“在此之前,你应该知道我是长安派来的右提司,有仅此于左提司的所有权限,所以这些日子在宫中,我查到了很多事……有关于你。所以我不得不先来问你。”
“……你认识凤栖梧吗?”
“……你知道狐妖是谁吗?”
“……斛律皇后的死和你有关吗?”
几乎毫无间歇的三个问题从乔幽口中冷静地抛出,然而申屠却依然斜斜地倚在门框上,太过阴暗的室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弧度。
“为什么要用这么兴师问罪的语气?”申屠惫懒地笑了起来,“要除掉斛律光,自然也要顺便除掉斛律皇后,这不是一桩好事么?”
“当时我已到了邺城,这样的行动为何从来未曾上报与我?”乔幽冷冷道,“你暗中查出斛律皇后经常召入宫的俳优,将巫蛊邪术交给他,好让他为斛律皇后使用邪术,先是弄得人心惶惶,然后再安排人拆穿巫蛊之术,便可轻松将斛律皇后再无翻身之地——之前凤栖梧会闯进旧药坊中,恐怕就是因为旧药坊本就是他的容身之处吧?”
最后,乔幽目光微凝,“若不是你动用了些许内部的钉子让我查到了踪迹,这世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这局是出自你之手,真是……好局,好手段。”
申屠拍手笑道,“不愧是右提司,整件事被你猜得*不离十了。不错,这个局是我布的——除了最后那个揭穿的人选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都很滴水不漏,不是么?”
“我承认之前我轻视于你,一份子虚乌有的巫蛊邪方便能断送了斛律皇后,却又毫无不露痕迹,你的布局能力我很佩服。”乔幽很坦白地说道,“所以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协助——以右提司的身份。”
“欲扬先抑么……右提司这一招用得真是炉火纯青,看来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啦,好吧,你说……帮你什么忙?”
“我要把胡皇后,拉下后位。”
……
……
“砰砰砰砰——”
邺城某处宅邸,急促的拍门声响了起来,愈发急躁的节奏和加重的声音几乎要将这扇小小的木门拍碎!
“来了来了!见鬼了,赶着去投胎么——”
家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跑着拉开了角门,却见拍门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胡子拉碴地几乎看不清面容,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随时要撑不住垮下去般,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竟是个乞索儿!
见了拍门者,当即家奴的嘴里便喷出了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然后上前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踢着一边恶狠狠道,“什么东西!敢来这儿要饭,你知道这是何人的府邸么?听好了!这是兰陵王府!狗娘养的!”
中年人任由他踢打,痛得都快昏了过去,但是他却依然勉强翕动着干枯的嘴唇,“兰陵王……我……要见……兰陵王!……快……”
“哟,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竟知道我们郎主今儿个来邺城。”家奴拎起他的领子,正欲给他最后一击,却眼尖地发现中年人被扯松了的衣领处滑落出一块铁牌的一角,目光不由停顿,“……嗯?”
他松开他的领子,将那块铁牌拿出来,然后定睛看去,只见上面镌刻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字,小时候当伴读偷偷学过几个字的家奴迟疑片刻,不确定地念道,“……角……斗……什么什么?”
“是……斛律。”中年人艰难地咳了几声,急切说道,“我要见兰陵王!”
听了那被族灭的姓氏,家奴吓了一跳,脸都白了,随后又色厉内荏道,“你、你是什么人?难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兰陵王不成?”
中年人一把攥住家奴的手腕,过于焦虑紧张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经质,“你、你对兰陵王说……故人幕僚相见!快!事关齐国兴亡,不能再等了……我要全部都告诉他!”
“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