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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萌的小日子就在忙碌又不失快乐中度过。睍莼璩晓
看着山上的果树发了芽,开了花,看着她的花种长出了小苗,胡小萌抹去一头的汗水,忙碌的春天,她的收获真心不小!
而且就是山下的村民们,也都个个抿着嘴,开始一年的忙碌了!
胡铁柱家的后院子整个种满了油菜花。胡小萌说这些要是打了籽,那么明年就可以把整个村子种上,后年,村子里便家家户户不缺油了!
“小花……”山脚下,张春枝在喊她栎。
“欸!”胡小应了一下,随后对将秋跟胡青说了一下便下山了!
胡青自打从家里走出来,便长在了胡小萌的山上。
往日细皮儿的小脸,也被风吹的粗糙带红了,可她的脸上却泛起了安心踏实的笑容傅!
胡小萌一面往下走,一面问道,“娘,啥事?”
“罗大人来家里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重要的事找我?弄错了吧,我能做什么重要的事!”胡小萌怔怔的跟着张春枝回了家!
胡铁柱家的老房子已经扒了,院子里平整齐了,种了两排的小青菜,两侧可以走人,中间打了个葡萄架子,下面按了两排木凳子。
待到大夏天的时候,葡萄爬满了架,下面坐着的人就可以乘凉了!只是,那葡萄架子边上还绑了一个大秋千!嗯嗯,想也知道一定是胡小萌个贪懒的货弄的!
而现如今一家子已经住在新房里了。
还记得,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张春枝满眼都是泪水,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不说,所有的孩子更是一人一间,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更不要说,在一年前,她们家还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一切来的太快,快的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只不过,她们家有一个能折腾的闺女,想起那日那丫头拿的东西给她与胡红杏,两个女人的脸都红成了紫茄子!
你说这丫头,怎么想的呢?连女人月事要用的东西,她也折腾出个新花样!她说那东西叫卫生巾,说实话,她不舍得用,可是用过一次后就扔不下了,比那灶坑里的小灰舒服多了……好吧,张春枝走神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看着她闺女走进客厅,张春枝便立在了门边,毕竟县太爷在里面,她一个妇道人家往里凑合什么,所以她并没有跟进去。
胡小萌一进来,才发现,原来里长也在!
福了身子给罗大人见了礼,才坐到了一侧。
“小花啊,对于你们屯子选新里长,你心中可有人选?”
罗大人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弄的胡小萌都愣了,眨了眨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随后道,“罗大人,这个问题,您似乎不应该问我啊,一我是个小孩子,二,我还是个女孩子,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参与啊……”
罗大人却摇了摇头,随后扔给了她一个荷包。
胡小萌打开,从里面抽出一落纸,细看之下,她的眼睛悠的一亮,“哎玛,罗大人,您就是我的太阳啊,我正感觉前方黑暗的时候,你就到了!”
小手没闲着,‘唰唰唰’数了一遍,十张百两银票,一千两?!
“呵呵,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只是今年一开春,各地方订购水车的利益!”罗大人似乎忘了他刚刚提起的话题,而一旁的胡铁柱自然看到胡小萌手里的银票,腿肚子都打转了。
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更不要说这钱还是县太爷给的!
胡小萌抽出两张银票,将其余的都塞胡铁柱手里,“老爹,拿着这钱,把咱们家还缺的东西都补齐了吧!”
新房是好,可说实话,除了这个客厅外,其它的都好简陋!
胡铁柱手里握着银票,抬头看县太爷,“这这这……”
罗大人就笑,“这就是去年本官答应给她的那一成啊!”
胡铁柱傻了一样,突然给罗大人跪了下去,“罗大人,谢谢,谢谢您!”
罗大人忙摆手,“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双赢,又不是只你闺女得了银子,府衙也赚了不少,所以,本官这一次来,便是通知你们屯子,今年秋的税收各家都可以少交一成!”
王里长忙跪了下去,“罗大人,真是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
他觉得值了,在他当职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在他要卸任的时间里,他的村民,今年可以少交一成税,想来大家今年的收成一定比去年还要好!
罗大人扶起了里长,脸上也同样闪着笑,他报到朝庭,朝庭里因为不懂,所以下了圣旨,这一项目由福安县权全负责,他知道能赚钱,可却没有想到,这一开春,这银子,像水一样,哗哗的流了进来!
说实话,这也就是罗子祥这个诚实的县太爷,你要是换一个多些鬼心思的主试试,你胡小萌还能拿到一成银子,保不齐刮的你一点油水都不剩!
罗大人却转了头看着胡小萌,“丫头,我刚才的问题,你有答案吗?”
胡小萌抬头,“没,这么大的事,罗大人您应该跟里长商量,毕竟里长熟悉每家每户每个人的脾性,再一个,您也可以在村子里招开大会,让村民们选举一下,选出谁就是谁吧!”
罗大人伸手指了指她,一面点头一面似笑非笑的说,“你们里长还真是了解你,你还真是这翻答案!好吧,既然你也说了让全村的人来选,那就跟着本官去看看吧……”
胡小萌扬眉,“啊,去看什么?”
老里长今儿看着她就是乐,此时更是伸手拉上她,“去打谷场,估计大家都到了,罗大人有话说!”
“哦!”胡小萌点头,可却不明白,老里长为什么要拉着她。
跟在罗大人的身后,来到了打谷场,果然,梨树屯的村民们都到了,千八百人,满满的将打谷场给站满了。
正前方,乔捕头带人抬了一个台子,看到胡小萌乔中甫露出会心的笑容。
胡小萌点了下头,站到了一旁。罗大人走到台上,然后全村的人便跪了下去,给他见礼!
罗大人摆手示意大家起身,随后便道,“本官这次前来,有两个好消息通知大家!”
下面的人便交头接耳,可任谁也猜不出,这好消息是什么。
“这第一,今年你们梨树屯每家每户每人头的税,减一成!”
罗大人的话音一落,下方的村民立时安静的,可只过了0.1秒,所有的人,再一次跪了下去。
老百姓忙碌一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糊口为了吃饱,可是交了东家的租子又交税收,到最后手里又能剩多少?
此时听到县太爷说,他们的税可以少交一成,哪一个不乐,哪一个不开心,好消息,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罗大人英明,罗大人英明!”村民们的赞扬声,瞬间在这打谷场上响起!
罗大人摆摆手,“另一个好消息,本官与周员外几个商量了,你们屯子的租子,五年内不会涨,去年你们交了多少,往后的五年,仍交多少!”
村民们能有什么表情,高兴!
而他们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下跪磕头!
当他们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罗大人才缓缓的道,“你们的老里长要卸任一职,相信,村民们都知道了吧,好么大家心中可有新的里长人选?”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齐齐摇头,毕竟这事,以前也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只是上头任下,或者是上任里长任下,还没有像如今这样,来问他们的!
罗大人就笑,“你们没人选,本官给你们提一个,虽然本官也觉得这一提议太过荒谬,太过不可思议,可是……”
罗大人突然看了一眼胡小萌,而胡小萌正在神游外太空,毕竟选里长这事跟她也牵扯不上,她还不如想一想,前些日子白素衣跟她提的事呢。
可突然的,她就觉得身上怎么这么的不得劲呢,眨了眨双眼,才看到,罗大人老里长正看着她呢。
她挑了嘴角,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花了不成?”
罗大人摇头,又看向村民,接着道,“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本官只看到一个让你们全村受益的东西,那就是水车!”
罗大人话音一落,便伸手指向下方,村民们都怔怔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罗大人收回手,“知道为什么免了大家一成的税收吗?”
村民摇头。
“那是因为水车,它造福了不止是梨树屯的百姓,它改善了,多地方因缺而让稻子无收的现状!所以,今年免去你们一成的税收。而这个水车是谁提的?呵呵……别看她人小,可是脑子不小,所以,本官之前说的那个有些荒谬的提议,就是这胡家三丫头,本官与老里长共同推荐她接里长一职!”
胡小萌一个趔趄差一点一个跟头栽那去,没等村民们说什么,她恨不得再借几双手摆着,一边跑上台子,“不行不行,县太爷,这可不行!”
罗大人挑眉,别人没质疑自己,这丫头却喊上了,她喊什么?
“不行不行,罗大人,小女子愚钝,又是一介妇儒,再说自古也没有女子参政的,更不要说,小女子也只会种种地、栽栽树、种种花,虽然这脑袋通了九窍,可毕竟还有一窍没通啊,所以,难胜大任,罗大人,您还是另觅,他人啊,呵呵……”
罗大人点头,“你说的对,自古没有女子参政的,可我只是让你当个里长,你就是想参政,也参不上啊!再说,自古也没人说女人不能当里长的啊?”
胡小萌被他一句话噎到了那里,“这个这个……”
里长不好当,吃力不讨好。
想当年,她大学毕业,做出成绩的时候,那可是县长下了文,要她当村官,带着全村集体致富,那还是带工资的,她都没有同意,更不要说这个木有工资的社会,还是一个歧视女人的社会,她才不要受这个累!
罗大人笑着,轻声对她说,“本官忽然发现,县衙该修善了,我瞧着你今年的那一成银子不如全都捐给县衙如何?”
胡小萌眼睛一瞪,“罗大人,您这是威胁!”
“就算是吧!唉,丫头,可你看看,你们村子里还有哪一个能胜任的,你爹?你爹人是不错,可惜,太过优柔,其它的呢,大多没个见识,所以,你替你爹当吧!”
罗大人也不带她再吱声,就看着大家,“还有什么异议的吗?大家说说看……”
一时间底下的像炸开锅了似的,翁翁翁乱糟糟的!
“罗大人,可我觉得这里长可不是儿戏,您不能因为我多少的与同龄的娃子有些出路,您就认定了我能胜任,我,我没那么大的抱负啊!”
罗大人撇了她一眼,“那也行,就让你爹当!可我合计着,你爹当,你也一样讨不了轻闲,你觉得呢?”
“啊啊啊,罗大人,您都说了我爹的性子不合适,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们的父母官啊,你得为你做的决定负责,这万一我没弄好,再连累了你,怎么办?”
胡小萌是尽可能的想劝说他改变主意,可是罗大人是吃定她了,“那成,我就换你当来当!”
老里长伸手拉了胡小萌一把,“丫头,我早前还在叹息,你不是一个男娃子,可是县太爷说的对,自古以来,虽然没有女子当里长这一先例,可是也没有说女子不能当里长啊,你就别推却了,爷爷能看得出,你一这丫头脑子够用,又精明,会当好的!”
“爷爷,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懒啊,我……”
胡小萌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有村民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气道,“可小花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嗯,这是个问题!本官与老里长商议过,老里长不会马上就离开村子,他会看着小花的。再一个,本官特命胡铁柱在旁监督,同样的村民们要是发现,小花哪里做的不好,自然要可以到府衙来通报本官!”
罗大人这话都扔出来了,谁还能再说什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便都默了!罗大人便笑,“乡亲们,你们想一想,是不是小花出了主意,你们去年的青菜才免于虫灾?那小花又弄了旱育苗,大家有目共睹,她那四方水田的产量确是比你们高,她再次献计,水车的诞生,让全村百姓在上游的稻子,都有水用,有收成,大家觉得她这样的女子,不够格给你们当里长吗?”
老百姓继续默,可心里却不住的点头,确实,这些都是小花做的!
罗大人继续说,“本来这些话,本官不应该说,可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胡红杏的婚姻,是本官判的和离,可是因为这丫头,胡红杏走出了上段婚姻带来的阴影。胡铁柱与胡铁汉两兄弟多年不合,中间的矛盾想来你们比我更清楚,而今呢?胡铁汉那个被休的女儿,不是重新做人了吗?你们大家说说,这样的小女子,有何不能胜任里长一职的?”
老百姓的心思都很简单,罗大人每说一事,大家的心里便想,是啊,对啊,所以,到最后,包括说到胡青,大家都点了头,确实,那胡青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勤勤肯肯,认认真真的在那山上做活,看到村民,也会打个招呼,再不似以往,高傲的恨不得将所有的人都踩在了脚底下!
所以,大家便道,“听从县太爷吩咐!”
罗大人便点了头,看了一下胡小萌,“丫头,这事就这么定了!”
胡小萌是被赶鸭子上架,看了一眼,罗子祥道,“罗大人,真的不是儿戏,您可得想清楚了,别的梨树屯,没被我带好了,却被我给毁了?”
罗大人道,“没事,我会看着你!”
胡小萌满头黑线,特么的突然觉得本山大叔那话说的太对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
胡小萌拉着罗子祥,“就没别的选择了?”
她要是知道,抓个虫子,种个稻子,弄个水车,给自己弄这么大一个麻烦在身上,打死她,她也不会出面,还不如推出她老爹来的实在呢!
不过,老爹,不行不行,老爹的性子……说实话,到时候怎么让村民给吃了的都不知道!
唉唉唉!!!!
胡小萌发出无数年叹息声!
罗大人只是撇嘴笑着,胡小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先给大家行了个礼,“这事,来的太突然,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下面的村民便笑了,这孩子懂事,大家都看在心里!
而且这孩子实在,又不矫情,反正谁当里长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大,让这娃子当就当呗!
“好吧,既然罗大人与里长爷爷对我这么信任,我胡小萌别的也不多说,我做了我就会做好,我如果喝吃上了肉,那么一定让大家都有汤喝!”
胡小萌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她那颗自在的心,似乎被绑上了束缚!
老百姓要的是什么,他们只要吃得饱穿得暖,胡小萌抬头看了下面的村民,这些人,从此就都跟着她混了!
梨树屯,找了一个九岁丫头当里长的事,像风一样,瞬间吹遍了四周,几个老家伙,抿嘴乐着想看笑话,更有甚者直言县太爷疯了!
总之,这些事,胡小萌不知道,罗大人散了村民,回了县衙,而村民们仍就过他们的日子,生活改变走向的,也只有胡小萌一人而以!
从来不知道,当一个里长有那么多的事,可听着里长一样一样讲给她听,她一个头顿时就变成几个大了!
她知道,一村之长不好当。什么婆媳关系不和,妯娌之间打架,哪一个不得管,哪一个不得操心,可还不知道就连谁家的猪下了崽,都要记在本子上!
胡小萌捧着厚厚的本子回了家,一头躺在炕上,她忽然间有一种不要那一成银子的冲动,这个里长她不当了可不可以?
可是她不当,罗大人说就得让她爹来当,她爹……
胡小萌叹息着,坐了起来,翻开本子看着,这上面都是这些年,老里长记录的一件一件的事情。
胡小萌当里长,便成了每家每户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就连杨氏也笑着一面夹了菜放在儿子的碗里一面道,“就知道小花是个能耐的,可都没有想到,连县太爷也对她刮目相看,更是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她肩上,石头,你若没事,可得帮着些,毕竟小花还小,别的再被别人欺负了!”
杨石头点头,可小眉头一直都没有放松。
以他对她的了解,那丫头指定在家唉声叹气呢!
因为一是这丫头懒,能躺着她绝对不坐着,能坐着她绝对不站着。二是因为这丫头是个享受型的,不然干嘛非把她们家盖成那样的!
人家城里的房子是一进几院的,她这可好,直接都围成一圈,想叫个人,站门口一喊就可以了,省得从最里面走到最外面!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