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晚上并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一号人物啊!
夏温暖头大地将宋亦霖督促回岗位,可电、话那头的人不知怎么了半晌没有回应,她没办法,只好又疑惑地叫了一声——“大哥?”
“啊,我刚刚进到房间里。呼~”项忱的气息有些急,很可能是之前一直在忙着走路的缘故,刷卡的声音随之传来,然后就听到清晰的“啪沙”声,大概是男人在脱衣服,过了两秒,他忽然问出一句,“我听黎阳说,你昨晚没回酒店?”
这倒是让夏温暖始料未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项忱会这么直接地问自己,但她很快敛下眸中的惊诧和不悦,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嗯。”
不过,项忱之后也没有过度深入了,好像他就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并不是真的想插手她的私事。
夏温暖眼里的不自在稍稍淡了一些,这时项忱又问:“你在公司了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哦,是这样。今天是酒店汇报季度业绩的日子,但很不巧的,黎阳病了,可能要我亲自去一趟公司参加会议。但你知道的,项二要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我,肯定会暴走的……”
项忱的语气很中肯,他也并没有夸大其词,“暴走”……这词用得多恰如其分啊。
夏温暖抚了抚额,简直是对项忱的这种近乎无厘头的担忧无语了,“大哥,这种事,你和他的秘书说一声不就好了么。项慕川是对你不太友善,但还是公私分明的。”
“问题就在这里——”项忱刻意的停顿让夏温暖不自觉地蹙眉,下一刻就听见对方很平静道,“他的秘书说,项二这会在医院里,目前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出席参加会议。”
“你说什么?”
夏温暖忽然的拔高音调,吓得旁边开车的宋亦霖忍不住抖了一下手。
“咦,你不知道么?”
夏温暖沉着脸,没有回答,只问,“他怎么了?”
“这……连你都不清楚的事……”夏温暖听出男人话里的迟疑,甚至能想象出此刻项忱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抱歉地垂下眼眸拿捏着语气的模样,“——我只知道,他在XX医院。”
夏温暖的眸光又一紧,一颗心就像是忽然乘上了过山车一般狠狠俯冲了下来。
那家医院,她昨天也去过的。
可自己不过就是扭伤了脚而已,期间却一直心神不宁,预感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总不会,这预感是应验在项慕川身上了吧?
夏温暖脸色一白,用力甩甩头,将这种无聊的想法甩脱,尽量平静地问道,“然后呢?你想我怎么做?”
“其实,我想亲自去探一下病的。可是,怕他见了我病情会更加的严重……”项忱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感觉真心挺遗憾似的,“所以,能不能麻烦温暖你去趟医院瞧瞧他呢?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再和我说说……”
宋亦霖后颈一凉,又是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夏温暖的脸,觉得此刻的她就是一架全天候工作的超级制冷剂,简直就是堆着山一样的冰块在往自己身上倒!
电、话那头的人究竟说了什么,会让她这么的生气?
夏温暖的心情的确很不好,项忱的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像是生生招呼在她脸上的巴掌,打得她生疼生疼的。
对外,项慕川和夏温暖仍是夫妻,她昨天更是还同他一起高调地出席了竞标会!
然而,他生病住院这种大事,她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甚至要和自己丈夫交恶的男人来提醒自己。
那人还要请求她去探病,言辞那样的恳切,就好像,这事本不应该由她来做似的。
夏温暖静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硬是将所有的气焰吞回了肚子里,咬着牙,吐出一个“好”字。
“那就麻烦你啦。我这边还等着你回复的呢……”
等项忱说了“再见”,夏温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随意地丢到了后座,看都没有再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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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豪生酒店。
“黎阳,我前几天闲来无事,看了一本医术。”
豪华套房里,偌大的落地窗前,项忱靠坐在沙发上,雪白的衬衣解开两颗纽扣,胸膛起伏有致。
他的腿闲适地翘着,鞋尖亮闪闪的好似会发光。
穿着笔挺西装的黎阳就近站在他的身旁,手中一个精美的托盘,新开的红酒放在醒酒器里晾着,浓郁的酒香无尽地向空气中扩散,很快盈满一室。
男人脸上容光焕发的,精神得不得了,哪有一点病态,他笑眯眯地吐出一句——“哦,是么?”
黎阳垂下眼的时候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动了一下,镜片上倏然泛起一片森白的冷光。
项忱也微微笑起来,指尖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鼓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玩味极了,“上面说,急性胃出血的病人,若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很可能会大量呕血的。”
“这样啊……我倒是没有见过。”黎阳继续温言附和他,心里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谋划着什么。
“呵,你不相信?”项忱拍拍大腿,忽然道,“那……打个电、话给项二吧。温暖彻夜未归呢,作为丈夫,这点知情权他还是有的。”
“好的,这就办!”
黎阳欣欣然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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