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大人,这边请!”
宣可幕带着来到甲板上,吩咐画舫上的侍女把孩子玩的小玩意儿都搬出来。
绛颜突然定住脚步,目光直视画舫前头,背对着他们的挺拔白色人影,飘飘衣袂随着秋风,呼呼吹起,欲有展翅而飞之势,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她目光定了定,不知不觉地迈开脚步往白衣人走去。
宣可幕的目光随着绛颜身影转动,当看到她停在白衣人的身边,微微眯起眼眸,饶有兴致想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绛颜望着湖岸上的秋日景色,对身边的人淡淡说道:“二皇子真是好雅兴!”
画舫里,大家都在忙着讨论事情,他却一个人在这里吹风看风景。
公西冉迁没有侧头看她:“本宫都是跟绛大人学的!”
他手底下不就是几个大臣犯了事,惹父皇大怒,被削了官还入了狱,可比起天史国攻到奴国的事情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却不见她有丝毫的紧张,而且,还能安枕无忧的跑来游湖散心,那他又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
绛颜低低一笑:“二皇子学我什么?学我不操心国家大事吗?”
她见他眉心动了动,便接着道:“二皇子可知,我若掉了一块肉,还能靠手里的兵将给我夺回来,但是,二皇子却不同,你丢的是兵也是将,势单力薄,想把肉给抢到手,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闻言,公西冉迁忍不住转过头看着她,目光闪过复杂之色,唇角一动:“绛大人是在提醒本宫吗?”
他的王妃为何不是她?
最近闹心的事情特别多,可以说是接踵而至,烦不胜烦,然,他的王妃不仅没有体贴他,反而,每日跟他使性子,跟他瞎闹,要不是看她爹是左相大人,早就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二皇子多虑了!”
绛颜望着远景,唇角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犹如在雪地上盛开大红牡丹,夺目耀眼。
“我呢!恨不得二皇子一蹶不振,就像湖岸上的落叶,落地了就无法再回到大树上!”
公西冉迁微微一怔:“你是不是很恨我?”
前些日子,他听宣可薇说过,绛颜亲口承认她额上的奴印是她烙上去的,而这个烙印仅仅是一个开始。
从宣可薇的话来看,绛颜应该已经知道她耳下的奴印是谁烙的。那她恨他是应该的。
绛颜侧过头,笑道:“你猜?”
公西冉迁目光一紧:“当日给你烙上‘奴’印的时候,从未想过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当时,他一心想要夺得皇位,这样一来,大臣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右相是他的姨夫,往后夺位必是站在他这一边,而左相却与他素无来往,唯有娶左相女儿,才能让左右两相扶他坐上高位。也就因为如此,许多事情他都迁就着宣可薇,事事顺她的意,就连伤害绛颜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加犹豫。
“本宫想着只要不被人发现你耳下有奴印即可,待你在你嫁入皇族之后,入了皇籍,就算被人揭穿奴印,只要不承认是在入皇籍之前被烙下的,你这辈子依然是衣食无忧。”
绛颜讥讽的勾了勾唇:“二皇子想的真周到,我是不是该多谢二皇子呢?”
“不用谢!”公西冉迁轻轻牵扯唇角,难得开人玩笑:“若不是这个奴印,你今时今日也不会与本宫父皇平起平坐,还让诸位大臣称你一声绛大人!瞧,左相大人面对你的时候,还要客客气气的,所以,你不用道谢!”
“.......”
绛颜在心腹诽,鬼才要谢你!
公西冉迁睨前她的胸口:“伤口恢复的如何?”
绛颜冷笑:“二皇子的关心还是留给二皇子妃才是,相信她比我更需要!”
“如果....”公西冉迁迟疑问道:“如果本宫没有给这个奴印,你...还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
“没有如果!”绛颜打断他的话。
要不是那个奴印,她也不会来到古代,若真没有那个奴印,也没有现在绛颜,公西冉迁也不会有机会问出这句话。
绛颜唇角绽开一笑:“二皇子你是不是在后悔你以前做的事情?”
公西冉迁眸光一顿,拧了拧眉头,盯视着她挂在唇角上的自信笑意,许久,淡如水的薄唇里,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