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凡筝觉得自己说的很无力。他除了说这样的话,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然回应他的却是许半青明媚的笑脸,直笑的狭长的眼眯成了一条缝:“我也是这样想,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必然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正如白炎锡所想,许半青并不是个任性的人。
晚膳后,许半青找到了白炎锡。
白炎锡今晚一个人用的饭。虽然这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凡筝入宫以后。但不知为何,今晚的晚饭却吃的索然无味。见到许半青,白炎锡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依旧味同嚼蜡的大口大口的将饭菜咽下去。
许半青却不管那许多,随意在桌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敲击了几下。“白天说的那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回皇上,臣还是那句话,时机尚不成熟。”白炎锡有些困难的将口中饭菜咽下,冷冷的道。就好像刚刚认识许半青那会儿一样。
许半青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在和你商量。”
“皇上已经决定的事,何来的商量。”白炎锡反口道。
许半青摆在桌上的手就握成了拳,最后,有些强硬的道:“我在和你商量怎么行事。”
“时机不成熟。”白炎锡依旧是那句话。
三皇子人虽在宫中,三皇子府可还没倒。朝中文武不知道哪些是三皇子的势力,若是许半青公开了身份,必然会引起朝中反弹。而朱立升又在一边虎视眈眈,稍有不慎,整个大淮都要倒了。倾巢之下,何来完卵?许半青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扮男装也扮了这么多年,怎的就突然这样强硬起来?
“那你就让时机变得成熟!”许半青生硬的声音响在室内。声音有些大,带了点回响。
不过白炎锡也不担心被人听到,只缓缓陈述着事实:“五军营的沈都统自然不必担心,凉州那边,四川那边,还有朝中三皇子,六王爷,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势力。”并未提到朱立升的名字。
这时候还提朱立升,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即便知道朱立升才是最大的威胁,白炎锡依旧将其一语带过。
许半青咬住了唇。“我是皇上。你不是。”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她是有些急,可是这话委实有些过火了。相识的时候她还是白炎锡手下的小侍卫,后来又成了皇上的外甥女,再到后来登基称帝,无一不是白炎锡在一旁照顾扶持。她也从来不曾拿过皇帝的架子来,更别提二人还有另一层亲密的关系。许半青甚至从不对白炎锡以“朕”自称。
偏这回气急之下口不择言。然覆水难收,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卖去?
果然白炎锡端端正正将碗筷摆好,恭恭敬敬跪倒在地,无波无澜的叩首,说道:“臣惶恐。”
语调虽平淡不起风波,听在许半青耳中,却觉字字都是嘲讽。
“你这是干什么?我是想叫你惶恐吗?我不过是想堂堂正正走在太阳底下,大大方方的带着我的孩子给世人看,难道是我的错吗?我是做了什么错事?生下来就没有爹娘是我的错?女扮男装是我的错?成了皇帝也是我的错?”许半青一字一句的说着,却是自己也悲从中来。
她说的不错,千错万错,都是怀仁帝的决定,她也是身不由己。甚至有今日的许半青,白炎锡也没少在后面推波助澜。他完全可以不管的,可以不去战乱中找到许半青,可以不劝说许半青登基,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爱意深埋起来,不与许半青有那些情事纠葛。许半青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偏偏这苦果却叫她一个人独饮。
白炎锡咬紧了牙根,终于伏倒在地上:“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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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太冷了,冻的手都不好使了。昨晚洗的被套晾在外面,结果被天气预报给骗了,一会儿还得重洗。大家早点休息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