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片刻,忆起过往,轩辕靖南竟有种说不出的荒凉和失落。
他没有忘记曾雄心壮志地对洛宛说,有朝一日必定要登上皇位,与她并肩站在大殿下接受群臣跪拜,他要给她独宠,他要她成为天下所有女人羡慕仰慕的对象,他要给她尊贵荣耀的皇后之位。
只是,如今帝位就在眼前,可身边却已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一直站在轩辕靖南身后的陈国公与沈建安并不知道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忆起了这么多,只当是他终要登上帝位,一时感慨罢了。
“王爷,是该去取皇帝玉玺的时候了。”沈建安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如今还是先拿到传国玉玺才是关键。
轩辕靖南收敛心神,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御书房走去。
此刻,御书房外已由他所带的精兵把守,里面的宫人已通通被杀死,尸体扔在了外在的走廊上,模样十分凄惨。
他进到书房,看着桌案后面那把黄金铸造的龙椅,桌案上那块四方的玉玺,这一切,真的属于他轩辕靖南了。
他神情陡然变得严肃,一步一步,十分沉稳地踏上了台阶,坐到了龙椅之上。
这时,沈建安与陈国公等人见了,立刻下跪,恭敬的声音透着一丝激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下面的人称自己为皇上,轩辕靖南方才在高台上所有的荒凉已然不在,心再度冷硬如坚冰,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意,却是久久未叫沈建安与陈国公二人起身。
突然,外面韩尚书惊慌不定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不好了。”
轩辕靖南神色一沉,眼底有抹狠色划过,道:“韩尚书何时如此惊慌?”
韩尚书喘过气来,才看到沈建安与陈国公均跪在地上,立刻明白过来,慌忙跪下磕头道:“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靖南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才道:“韩尚书方才要向朕说什么?”
韩尚书才想起大事,神情变有怪异,眼底隐隐透着一股恐惧:“皇上...皇上...哦...不,是先皇...先皇不见了。”
轩辕靖南猛然起身,目光变得阴森狠戾:“你说什么?”
“皇上,是真的,把整个寝殿找遍了也没找到先皇的影子。”
韩尚书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不由颤颤惊惊道。“会不会先皇还...还没有死?”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已经死了。”轩辕靖南一道如刀子般的冷光射向韩尚书。
突然,御书房里响起一阵喀喀的声响,只见平时光滑可鉴的墙面翻转来,轩辕靖南等人回神之际,只见无数的侍卫从四面墙冲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都说擒贼先擒王,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错,任他轩辕靖南武功再好,而对这蜂拥而至的侍卫,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开。
这时,太子轩辕昊宸从人群中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顾连城,再看他旁边还牵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只看那如寒星般的眸子便已猜到是谁。
轩辕靖南看着清姿,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我说太子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原来是他身边有你这么个军师,果然是小瞧了你。”
清姿却是轻然一笑道:“轩辕靖南,你一向自负过头,小瞧的何止是我?”
轩辕靖南听着这话,心里有些疑惑,这时,又有一人从侍卫后面走上前来,只消一眼,轩辕靖南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嗡嗡作响。
韩尚书显然已经被这一幕吓坏了,跌坐在地上傻傻发愣,待终于看清与太子站在一起的人里有一个正是自己的大儿子时,其震惊之色不讶于轩辕靖南。
“父亲,现在收手还为时不晚。”韩祺沉着脸看向韩尚书劝说道。
韩尚书脑子里轰隆隆地震响,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直到韩祺的声音传了进来,他才猛然一惊。
谋逆是死罪,倘若轩辕靖南真登上了帝位,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会落得不少好处。
可是,如今这御书房被太子重重包围,景王大势已去,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偏这个时候他的好儿子竟投靠了太子,当听到为时不晚时,他心里一动,几乎不作它想,便朝儿子走去。然,他还没走到长子韩祺面前,只感到背后一痛,低头看去,一把长剑从背后穿透前胸,他只恍惚听到儿子韩祺悲痛的吼声,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沈清姿,你以为成了太子的军师,便可以逃脱死罪么?”轩辕靖南冷笑,沈建安参与谋反,这是诛连九族的重罪,即便轩辕昊宸容得了她,那些朝臣也必定容不下。
“是么?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清姿笑了起来,眼底不无讽刺之色,她缓缓举起手上,手中是一块黄金铸造的金牌,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份明黄卷轴,唰地一声打开,上面盖有玉印,竟是端文帝生前遗诏,凭着这两样东西可免其死罪,违者斩立决。
沈建安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当看到清姿手中的卷轴和那块金牌,突然变得谄媚,眼中布满和善的神情看着清姿道:“姿儿,为父也是逼不得已啊,你就看在你娘亲的份上,向太子求情饶过为父吧。”
清姿却是冷笑起来:“娘亲?你是说被你亲手掐死的秦琬玥?你说她死得那么冤,我凭何要为你求情?”
“你...你...你这是听谁说的?”沈建安结结巴巴,眼底慌张心虚极了。
“听谁说的?何须听?自然是玉祺亲眼所见,他巴不得亲手杀了你为娘报仇,我做姐姐的岂能不如了他的愿?”清姿声音越发地森冷,眼底已聚拢了浓浓的恨意。
这抹恨意,叫沈建安感到恐惧不安。
“你这个逆子,就算是我杀了你娘,可我也是你爹,你怎敢做出有违人伦之事?你会遭天下世人唾骂。”沈建安见软的不行,顿时被激怒,脸红脖子粗地指着清姿叫嚣。
“唾骂?你都不怕我有何好怕的。”清姿却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已懒得再多费唇舌,等晚些时候,她再好好地,一个个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