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贵妃冷冷地站在一旁,眼底透出一道狠光。
“陈家丫头,这便是陈国公府的教养吗?百口莫辩便成为你寻死觅活的理由吗?现在你是没死成,倒是连累了沈家丫头受罪,瞧瞧她?若想要你死,何必以身犯险阻拦?直接让你撞死不更省心?”皇后声音很是严厉,目光发沉地扫向陈婳。
陈婳完全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清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怎么那么快?可恶。
早知道方才就该更用力,直接撞死这个贱人更好。
陈婳痛哭出声,委屈地反驳道:“皇后娘娘,臣女没想到沈小姐会这么做,臣女也不想寻死啊,可是沈小姐巧舌如簧,字字句句都将臣女逼得毫无辩驳之力,难道以死明鉴也不能吗?”
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的神色,却恰巧让长公主扑捉到了。
自进来之后,斥责过陈贵妃便再未开口的长公主终于吭声了。
“皇后娘娘,老身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想说来让大家猜猜。”长公主爽朗,充满中气的声音笑道。
皇后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这等闲心让大家猜迷。”
长公主却是一脸神秘道:“老身见这大殿气氛太过凝重,想让大家开心开心,皇后娘娘也不允吗?”
皇后无奈,只得妥协:“长公主要说,便说吧,本宫与众姐妹洗耳恭听便是。”
“那好,那老身便说了。”长公主一幅十分慎重地模样道。
殿里众位妃嫔,甚至陈贵妃,陈婳都在疑惑,这个时候,这位长公主竟然还有心思让人猜迷,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清姿已被宫女扶着躺好,咬着牙,捂着肚子十分难受,虽然闭着双眼,却在等待着长公主所说的那件有趣的事情,莫明地,她有种预感,这件有趣的事情必定与她有关。
“方才,老身与孙儿经过御花园时,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有两位美丽的少女站在桥上说话,突然,其中一名少女竟莫明期妙地往湖里纵身一跳,起初,老身还以为是那名少女太热,想进那湖里去凉快凉快,可是跳进湖里之后,那名少女竟然挣扎着喊起了救命,显然是不会游泳,这令老身很奇怪,明明不会游泳,却为何要往那水里跳呢?是着了魔中了邪抑惑是有其它目的?老身一直苦思不得其解,还望皇后和各位娘娘替老身子解决这个迷团,贵妃娘娘,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长公主说完,转身便看向了身后的陈贵妃,一脸的疑惑。
在场的,只要不是傻瓜,便已猜出长公主说的这两位少女是谁。
一个个惊怔无比,尤其是皇后,目光倏然变得森冷。
陈婳更是打了个冷颤,因为长公的这番话,而嗡嗡作响。
陈贵妃愣了愣,脸色讪讪道:“长公主兴许是看错了,哪有人会故意往湖里跳,而后又呼救?说不准是她旁边的那位少女将她推下去的呢?”
“贵妃娘娘是在说老身眼睛不好使吗?那便由我这小孙儿来说吧。”长公主冷笑,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小男孩。
睿郡王已经十岁,又被长公主精心教导,很是聪敏机灵。
立刻嚷嚷道:“奶奶才没眼花,本郡王也瞧见了,那个姐姐,可凶了,还吓到了这位姐姐,后来,等那些浣衣局的宫女离开之后,那个姐姐突然就往湖里跳下去,当时她跟这位姐姐还隔了一段距离,根本就够不着,怎么可能推下去?”
睿郡王年纪小,没有那些心眼,便是有话直说,那个姐姐便是指陈婳,这位姐姐就是清姿了。
说话时,一张小脸,还十分紧张地盯着清姿,很是担忧。
陈贵妃脸上由尴尬变得阴沉,目光陡然泛冷,射向了床上的陈婳。
然而,陈婳正陷入震惊恐慌之中,哪有看到?
这时,太医在宫女的催促下,来到了殿里。
正要跪下行礼,皇后厉声斥责道:“虚礼就不必了,快看看沈小姐伤了哪里?”太医抹了抹汗,走过去就要为清姿把脉。
清姿虚弱地声音道:“皇后娘娘,臣女的伤并无大碍,还是请太医先为陈小姐诊脉吧,若是落下什么病根,怕是不好。”
皇后叹了口气,想到方才进殿时清姿就有意提醒过要请太医之事,于是这才朝幽幽地,透着一种怜惜道:“唉,你这个丫头,就是太善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别人。”
清姿只是扯唇,轻轻一笑,却是十分苦涩。
让人看了,心里更加难过。
太医不敢怠慢,走到陈婳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就要为其把脉。
陈婳被人触碰,陡然一惊,回过神来,目露狠光,狠狠地甩了太医一个巴掌,打得太医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太医在这后宫这么多年,虽官品不高,但也是受人尊重,吹捧,何时被人如此地教训过?更何况还是一个臣子之女,竟是如此嚣张。
却因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宜发作。
只得忍着心里的恨意,为难地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臣...”
“放肆。”皇后一声厉吼,把陈婳吓得颤颤发抖。
清姿缓缓站了起来道:“皇后娘娘,也许是陈小姐方才受了惊吓,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陈婳恨恨地瞪着清姿,那眼神,就像是恶鬼,恨不得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一般狠毒。
清姿却是不在意,朝她浅浅一笑,唯有陈婳看懂了她这笑里的阴森诡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