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爱恋不断灼烧着他仅存的理智,眼底拼命压抑着的痛苦仿佛在那一瞬间便彻底地倾巢而出,身体的疼痛竟也抵不上心底的万分之一。白景深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已然化作黑点的身影,一双薄唇微启,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来。
“阿冽……”
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白景深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扣住地面,一双黑色瞳眸变得赤红无比,血丝满布,远远看去仿佛是染上血泪。
雷声阵阵,响彻整个大地,那一声声压抑的痛苦嘶吼,像是一不小心道破了的天机,不断地被淹没在那雷鸣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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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被水之裴一路抱到了灵邪湖旁的小木屋里。
叶初身体虚弱,连动一动手指似乎都困难,水之裴便将他轻轻放在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轻声道:“清越,你先养伤,余下的事我来办。”
叶初挣扎着伸出手来,紧紧扯住水之裴的衣袖,神色紧张道:“白景深不能死。”
水之裴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丝阴狠,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他伸手拍了拍叶初的脑袋,轻笑道:“我不会让他死的,放心。”
叶初这才松了口气,白景深若是死了,他也就活不成了。他现在对主角已是伤透了心,只当他是块捂不热的顽石,今后的日子里绝无可能再轻易交付一颗真心,只把他看成是任务对象来攻略罢了。
水之裴似乎对叶初的落寞很是愉悦,嘴角一勾,淡笑道:“我会在屋内设下数道禁咒,无人能进,亦无人能出,你大可安心养伤。”
叶初心头一惊,水之裴担心他的安危是没错,但这似乎也是在变相地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没有他的允许,他便不能出去。
……这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叶初无奈地看着水之裴,点点头道:“你这样不管不顾将我了救回来,如何才能平息众怒?”
水之裴忽而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叶初的脸颊,宠溺地道:“只有清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管着。若胆敢有人不服气,杀了便可。”
叶初汗颜,水之裴这族长当得还真是任性。只是,若让水之裴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水清越,他会不会死得更惨?
想到这里,叶初不禁从心底生出一丝愧疚来。他自始至终认为,占用水清越的身体并非他的本意,一切都是系统造成的。但如今水之裴对自己这样好,倒让他心生不安。随机“夺舍”的对象,其实也是旁人所珍视之人,自己霸占了对方身体不说,还占有了旁人对原身的付出和疼爱,如何能让他心安理得?
叶初只想将真相和盘托出,但却知道自己不能,只好暗自叹了口气,闭眼不再说话。
水之裴却仿佛能感应到叶初所想一样,摸了摸叶初的头,轻声道:“不要多想,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说罢,水之裴便在叶初愣神之间,起身离开了木屋。
叶初睁开眼,心底的不安顿时尽数化作疑惑。
水之裴这番话,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既然白景深已不可信,那么他曾在季季山告诉自己,水清越并非水之裴的亲生儿子这句话,是否还能相信?
叶初也曾派人私下调查过水清越的身份,但得到的消息却毫无例外,水清越确确实实是水家旁系的一名普通子弟,是水家大夫人柳月蓉十月怀胎所生。
线索仿佛又中断了,大脑混沌得犹如一团浆糊,叶初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干脆合上眼不再去想,安心养伤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