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黎莫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颤动的小指出卖了他并不如表面般平静的内心。

原来……是这样。

上古成神有三种，一是以力证道，二为斩三尸证道，三便是功德证道。而九尾猫一族走的正是功德证道的路子。

时至今日，三种证道传承只余以力证道一种，成神者需经过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玄雷的洗礼才能踏足仙界，但论起肉身强度，九尾猫们就苦逼了，九尾猫族专修灵魂，肉身一直都是他们的短板所在。

也不是没有九尾猫在八尾巅峰强渡雷劫，但其中后果，不提也罢。

所以，九尾猫族中便有了无九尾不成神的说法。

而黎莫在九尾猫传承洞府中遇到的便是上古九尾猫所留下的功德证道中的一种功法：一梦三千界。此法是天地初开时菩提老祖所创，了不得的成神圣法。

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要实现这个身体死前的愿望喽。黎莫摸了摸下巴，在原身的识海中搜寻原主的记忆。

黎莫略有些遗憾的瞟了瞟身边沈长风坚毅的脸庞，生在这个世界，就算资质再好，也没什么用处。若是自己全盛时还有可能因惜才之心将他带入九尾猫族好好培养，可如今，他却是无可奈何了。

察觉到黎莫的目光，沈长风转头，恰巧与黎莫对上，他看到了黎莫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情绪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高高在上的悲悯？同情？这样的少年不知为何，与他昨日梦境里的少年有了一瞬间的重合，那个少年也是，云端上那众生皆蝼蚁的眼神。

沈长风的手不自觉的握起，你在同情什么？我有什么可让你这般悲悯的？沈长风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样万事都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很是糟糕，沈长风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感到了不满，若是自己再强一点，会不会……

黎莫淡定的收回眼神，他感受到了身边男人对他眼神的不满，可那又怎样？不过是一个生命如蜉蝣般短暂的凡人罢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鲁大操练军队。

白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白飒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将军这一年里盼星星盼月亮也不就是等这位主么？可这位主一来，将军怎么又是这幅死人脸？

白飒想，他真的不是很懂这些上位者们的情趣，唉，还是鲁大好点，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一撩就炸毛……咳咳，他在想什么呢！他可没这种欺负同僚的恶趣味！

即使再不情愿，白飒还是上前打破了他这两位上司之间的诡异气氛。

“参见陛下！”白飒首先给黎莫见了个礼，而后又道，“报告将军，三十里外有敌军出没的痕迹！”半跪在地上，白飒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小皇帝。果然是个如玉般的人儿，也怪不得将军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扎了进去。

“哦？敌军？”黎莫来了兴趣，“是定安王么？”

“禀陛下，是……”

“只不过是些见不得台面的山匪罢了。”白飒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将军截了胡。

“山匪也好，不若今天，将军就让我见见这支军队的威力吧。”黎莫笑吟吟的对沈长风说道，纤手指了指下方的军队。

“诺。”沈长风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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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将军主帐内，黎莫与沈长风对坐其中。

黎莫手举一杯酒水，向沈长风说道：“孤果然没有看错将军。今日一战，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将军不愧是云龙军神！来，孤敬你！”说着，就要把酒水往口里倒。

杯口刚碰到唇，黎莫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疑惑的看向沈长风，沈将军沉默片刻，说道：“这酒是我从大漠带来的烧刀子，烈的很，是帝都那些酒远远比不得的。”

说完，又一脸深沉的盯着黎莫看。

“将军这话什么意思？”黎莫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长风，“这酒将军喝得，将士们喝得，孤就喝不得？！”

“这不一样……”在沈长风心里，黎莫就是一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玉人儿，哪里敢把这烈得能喝死人的酒给他喝。

“呵，哪里不一样了？将军莫不是看不起孤？”黎莫缓缓的拉开沈长风的手，一口将杯中烈酒喝了下去，这烧刀子也不愧为大漠烈酒，一口咽下去，从喉头一直烧到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