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舅母叫我喊你去我家过节呢。”
“我们也叫晓媚去我们家过节呢,她不肯。”车阿婆说。“我还有爷爷呢。”晓媚说。“这孩子,对他爷爷真是好呢。老洪容虽说没了儿子,孙子们对他都好呢。也算有福啊。”车阿婆说。“车阿婆啊,谢谢你呕,晓媚他们一家亏得你们一家帮衬呕。”
“应该的应该的。他舅舅啊,你看两个孩子挺投缘的。”<cmread type='page-split' num='3'/>
<span>“嗯。”
“我想等晓媚达到结婚年龄了,就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异议,傻子都能看出车贵金对晓媚的情意。车贵金的人品也毋庸置疑。车贵金是个好孩子。晓媚交给车家我放心。
冬季农闲的时候,晓媚坐在墙根下嗮着太阳,手里飞快地织着一件蓝色毛线衣。过年时,蓝色毛线衣穿在了车贵金的身上。
车家只等着晓媚这株青苗成熟了。晓媚成为车家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水到渠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晓媚虚岁二十岁了,几年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已经把她锻炼成了地地道道的村姑了。她干农活已经不落人后了,出工,家务,风风火火,爽快利索。晓媚不惧人,落落大方,歌唱得好,手也巧,能用钩针给人补袜子,补得像新的一样。人缘很好。姑娘们都听她的,以她为中心。她被社员们推荐为知青模范。在公社的表彰大会上戴了大红花,得了奖状和一条白毛巾。大队书记决定培养她,叫她写了入党申请书,准备提拔她当大队的妇女主任。
车家把门前的大树都砍到了,拉到农具厂剖开了,剖成了一块块木板,放屋檐下阴干,准备着打家具了,准备着明年迎娶晓媚了。车贵金脸上漾着笑,漾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晓媚眼睛闪着光,就像春日下的湖面闪着粼粼的波光。晓媚躲在屋子里绣枕头了,我看到花还没绣,一只枕套上绣好了四个字——春风得意。“另一只枕头上啥字?”我问。晓媚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拿出另一只枕套递给我。雪白的布上用红色粉饼画着繁花图案与四个字样——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