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革命同志?”
“噢,你不懂。就是我们成亲不久那个来我们家的人。”
“那个眼睛上戴黑框框的人?”
“嗯。那叫眼镜。”
“眼镜?”
“嗯。”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吗?”
“你放心好了。我说过我的孩子只让你生。”
“你把个男人放菊香屋里这事要不要告诉菊香?万一她哪天回房见到人咋胡起来就不好了。”
“嗯。你好好对她说。让她千万别对旁人说。”
“嗯。”
“呆会我送点吃的给他。”
“好。”
族长听说朱一鑫回来了。他派了个人请朱一鑫到祠堂问话。族长的辫子又接上了。他端坐在太师椅上。朱一鑫对他鞠了个躬:“不知族长叫我来有何指教?”
“听说皇帝又登基了。”
“嗯,张勋拥溥仪复辟了。”
“贤侄,你的辫子赶紧地接上啊。你若不接,赶紧地离开,不要连累族人。”
“好吧,我的辫子内人帮我收着呢。”
“听说你在外面有了二房。”
“那是我的革命同志。”
“你在外有女人也不要紧。但你千万不要把她带回来。”
“谢族长关怀。我不会把她带回来的。”
“那就好。你若带回来,祖训不容。朱家要把你驱逐。”
“我自己早已把自己驱逐了。”朱一鑫笑了笑。
“那你死后不能进祖坟。”
“青山处处埋忠骨。我死哪就埋哪吧。只望族长善待我的家人。”
朱胡氏听说后把辫子从箱子里拿出,又给朱一鑫接上了。接上的辫子不服帖,颈子后面好像做了个鸟窝。每天朱一鑫打着喂猫的借口从伙房弄些饭菜。还有朱夫人给他弄的补品。全喂给了“眼镜”。朱一鑫只能在夜里去送吃的。所以眼镜饱一餐饿一顿的。后来他们与菊香商量想了个法子。朱胡氏故意说小猫脏。猫爬床上脏了床。与朱一鑫吵起来。菊香做和事老,说把猫养她屋里。这样中午时,菊香借口喂猫食去屋里给眼镜送吃的。菊香从自家饭厅讨些猫食,朱一鑫也从伙房讨些猫食,他又去街上买些糕点藏在怀里。菊香中午去送吃的,朱一鑫夜里去送吃的,这样养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