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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拖着陶紫去停尸房的那天,天气阴晴不定,满天的乌云加上阵阵阴风,把停尸房周围诡异的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陶紫很不争气地整个人贴在茯苓身上,小媳妇一样抓紧了茯苓的衣服,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像是生怕从哪个角落会突然跳出可怕的东西来。茯苓就“拖”着这么一个累赘,直接进了停尸的院子。
停尸用的小院很偏僻,修得也十分简单,里外只有一进。因为处在主峰非常角落的位置,所以相当于依山而建,整个院子的南侧全部都是山壁。
院子不大,稀稀拉拉种着几棵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阴气太重,长得都不怎么精神。地上铺着大理石砖,质地不怎么好,也略有松动。停尸房就在院子最靠里的地方,面向西边,南侧刚好贴着山壁。
进了院门后,茯苓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左右打量着。旁边一个负责守卫的弟子凑上来,殷勤地道:“伏令道长,您可看出什么来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跟弟子说,弟子一定照办!”
茯苓视线依旧在院内逡巡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皱了皱眉,问:“停尸房内晚上是否举火?”
弟子陪着笑道:“回伏令长老,您也知道,这房子里躺的都是……呵呵,他们又不需要灯烛,点了也是浪费,所以……嘿嘿。”
茯苓没有接话——如果房内举火,夜里有人进入停尸房,从外面的窗户上一定可以看见影子。这些守卫们不点灯的习惯,倒是方便了偷尸体的人。
因为院子不大,又没有堆什么杂物,整个院里的东西都是一目了然,看清楚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茯苓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儿。视线移向南边的山壁。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她伸手把像狗皮膏药一样的陶紫从身上拽下来,随后身体轻盈一跃,在山壁上轻松地跳了几下,就站到了山壁的顶端。
陶紫仰起脖子,手搭凉棚地看着茯苓,大声问:“茯苓!你跑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下面,我害怕……
茯苓看都没看陶紫,而是居高临下,仔细端详这整个停尸房。
“那个叫什么的。你把守卫弟子叫齐了,按照平时的站位,该守门的守门。该巡视的巡视,我要看看!”茯苓站在山壁顶上冲刚才那个献殷勤的守卫弟子喊道。
那个弟子也顾不得自己连名字都没被记住,乐颠颠地就跑去吆喝着让所有人各就各位。茯苓站得高,可以总览整个情况。
总共八名守卫弟子,其中两名守在停尸房门口不动。另两名守在院门口不动。其他四名是按照路线围绕着院子巡视的,四人交叉着在院子东北西三个方向来回转着,也就是说,这三个方向只要有任何人出现,都一定会被发现。
但是,院子南侧整个都是山壁。守卫弟子不会爬到山壁上去巡视。那么……
茯苓目光凌了凌,来回看了看各司其位的守卫弟子,突然身体一跃。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停尸房的方向飞去,最后身影一闪,跳进了停尸房南侧的窗户。
当茯苓从停尸房的房门里走出来时,守在门外的两个弟子都惊呆了。茯苓也不说话,让刚才那个负责的弟子把所有守卫弟子都叫到院子里来。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是什么时候进到房子里的?”
众人皆是摇头,对茯苓是如何进入停尸房这件事感到万分的惊奇。只有一直站在院子里面的陶紫清楚看到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伏令长老莫非已练得隐身之术和穿墙之术。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身穿墙进入到了停尸房内!伏令长老果然好本事啊!”马屁精弟子又忙不迭跑来吹捧到。
茯苓撇了撇嘴,道:“其实很简单,守在门外的两个人视线被屋檐挡着,守在院外的人视线被背后的墙挡着,其他四个人,就这么简单地往返,总有同时背对院子的时候。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有一个盲点,就是那里!”茯苓说着,指向院子南侧山壁的某处。“从那边沿着山壁下来,只要抓准时机,动作够快,就可以躲避所有人的眼睛,直接从南边的窗子跳进屋里!”
所有人恍然大悟。马屁弟子又开始吹捧:“伏令长老果然好眼力!轻轻松松就把案子给破了!弟子实在是佩服!佩服!”
陶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敢更狗腿一点么?
茯苓倒是直接:“是谁做的还没有查清,怎么能说是把案子破了?”那弟子一听,顿时语塞,乖乖闭嘴,退到了一边去。
“呐,茯苓,现在该怎么办呢?光弄清楚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用啊?这山壁又不是特别高,只要动作灵巧一些,沿着山壁走下来都行。这么简单的事,谁都能办得到啊,哪能那么容易确认怀疑对象啊!”陶紫撇撇嘴,嘟囔道。
本来茯苓正在沉思,一听陶紫这话,立刻抬起头来,道:“桃子,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啊?”陶紫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