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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迟点点头：“杨兄果然是心怀大志之人。只是……茯苓她……可知道你心中所想？”

杨松柏苦笑：“很早之前，我便将这些想法告诉了茯苓。可她坚持说，喜欢我是她自己的事，我这个外人管不着。认识了这么久，她的性子我岂会不知，很多事，一旦她决定了，便断断不会更改，谁劝都是没有用的。

我也想过，与其留在她身边让她残存幻想，倒不如索性远远走开，给她个清静。可她却说，宁愿以朋友的身份在一起，即便永远无法靠得更近，至少不会因为再也见不到而痛苦。”

“茯苓实在是位率性女子。”顾云迟叹道。

“我只希望她能找到真正适合她的那个，不要沉溺于我这个不适合的人。”杨松柏说着，拨了拨火堆，不再开口。

洞中一片沉寂，只有火堆中不时噼啪溅出火花的声音。

“阿迟……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睡得正甜的陶紫突然梦呓，引得火堆边的两个男人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相视而笑。

“听阿紫说，这些年来多亏杨兄让茯苓带话本子给她，她的日子才不会那么百无聊赖。”看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陶紫，顾云迟的目光很是温柔。

“小陶她终年不得离山，山上的日子又很清苦乏味，她现在正是爱玩的时候，怎么受得了那样的压抑。那些话本子虽然比不得山下实在的自由生活，但总算是有趣，能借此让她开心，也是好的了。”杨松柏亦是看向陶紫的方向，他没有注意到，顾云迟看他的目光，有了一丝的深沉。

“说起来，以杨兄的性情，不像是会喜欢看话本子的。真想不到，杨兄自己淡看情爱，却乐于将那些情意缱绻的话本子送给阿紫。不过，多亏了杨兄送去的那些话本子，阿紫才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不至于不谙世事，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顾云迟的话说得半含半露，很有意味，杨松柏听了瞳仁微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阿紫和怀殇都说，杨兄与九重天上的太子白敛秋长得如出一辙，有机会，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二位站在一起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说不定，真的会像双生兄弟一般。”顾云迟笑着道。瞳仁中隐隐可见的一抹紫色，静静流转。

“那位太子是真神，而我只是凡人，云兄这样比较，只怕有些不妥。”杨松柏淡淡道。

“杨兄不像是妄自菲薄之人，谁说九重天上的真神，不可与凡人一比？古语有云，众生平等，杨兄饱读诗书，怎会忘了这一层？”顾云迟兴味盎然地道。

“并非是妄自菲薄，只不过天凡有别，我们各行其轨，并不存在高低之分，自然也就无甚可比了。”杨松柏依旧是神情淡然。

“杨兄此言甚妙！”顾云迟忍不住赞道：“这才当真是大智慧。”

“不敢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杨松柏摇摇头，望着火堆，神情有些飘忽，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养足精神的一行人重新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