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飞了几圈,其中一只突然加快速度朝灯泡冲过去,飞蛾“嘣”一下撞在灯泡上,很快,飞蛾抽搐着拍了几下翅膀,然后无声慢慢坠地,细小的身体在地上扑腾着挣扎了几下,之后,再无声息!
飞蛾的悲哀,是无论被伤了多少次,都会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扑向炽热的光源,即使发出光源的物体热得足以将它烧死、焚毁。
一刹那,裴悦突然明白,爱情对她来说,就像那盏发光却极热的灯,十二年前,她已经被那可怕的高温烫灼得伤痕累累,现在,她还要像那两只飞蛾一样,傻傻地往那足以焚毁她的高温上扑过去吗?
当年离开时的痛,在裴悦看到飞蛾抽搐挣扎的那一刻,全部清晰鲜明地涌了上来瞬间将裴悦掩没。
眼前,闪过那晚自己的无助和彷徨。
“白铭……我爸爸……”从家中疯了一般奔跑出来的她,像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些能让她安心的依靠。
哪曾料到,白铭却像红了眼的兽,狠狠地将她扑倒……
那个让十五岁的裴悦以为可以依靠可以令她安心的白铭,却原来,将她伤更深、刺得更痛!
回忆,是件可怕的凶器,当你以为它早已在心底深处随着岁月的流逝变了灰、化了尘,却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它突兀地冒出来,亮起它锋利的爪牙,狠狠地将你的心啃得鲜血淋漓。
裴悦默然收回视线,终于肯对上白铭的眼,这时的她,已自动将白铭眼里的温柔和期待屏蔽掉。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
尚困在回忆难以自拔的裴悦,本来灵动的眼眸一片死灰,灯光之下,苍白的俏脸上,淡漠到寻不到丁点生气。
白铭显然没有察觉到裴悦的变化,本来的自信和笃定被裴悦冷漠的回答击得溃不成军。
他半眯起眼,冰冷的眸光瞬间变成*辣的怒火。
“裴悦,你他妈的给我再说一次!”
此情此景,不期然地与十几年前某幕重叠。那时的裴悦,还会愤怒,还会反抗,但现在的她,只觉得疲惫不堪!
她故意用受伤的手臂去撩开白铭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这一用力牵扯着伤口痛得她额头冒汗,盛怒中的白铭吓了一跳火气“吱”一下被水浇灭,连忙慌乱地放开她。
“小悦……”
裴悦抬眼幽幽望一眼两男人,“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扔下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大男人,转身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