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铭沉住气问了个大概,虽然那位警察明确告诉他,裴悦肩膀挨了一刀并没生命危险,他还是一路飙车去到医院。
当他喘着气站在急症室门口,刚刚包扎完伤口的裴悦正坐在床上,她身上还穿着离开时的白色衬衣,上面的斑斑血迹看得白铭触目惊心。
“小悦,你还好吧?”
白铭顾不上理会周围投向他那一束束惊讶及探究的目光,整个人飞扑至病床前。
“先生,请你别在病房大声喧哗。”
正在低头整理着敷料的护士回头斥了一句,待看见白铭的脸,楞了一下,当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市长时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白铭根本没空闲时间去理会护士的态度,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裴悦,生怕她除了肩膀的伤还有其他的伤处,他一边审视着裴悦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处,一边沉声命令一旁的护士。
“给她换个独立病房!”
裴悦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个护士已急急应了一声,跑了。
他伸手想要扶着裴悦的肩,手伸到一半,又怕弄痛她,便垂下手去将她没伤着的手掌拉过来,另一只手轻柔地覆上去,温热的大掌一下将裴悦沾着血迹的柔荑牢牢包裹住。
裴悦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因此牵动了肩膀的伤口而令脸色更加苍白,“嘶”地咧嘴轻呼一声。
肩膀刚刚上了药,止血的药粉碜在伤口比原来还更痛一些,但她没有跟人叫痛的习惯,这下忍着痛朝白铭笑笑,轻声安抚着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
白铭墨黑的眼眸注满焦虑和怜惜,看着她苍白的笑脸,他的心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割了一块。当下,恨不得立马将那个刺伤她的凶手揪出来剁成肉酱。
“傻瓜,不用逞强啊!”
白铭哑着声,抬手将她凌乱的发挽至耳后,小时候的她,可是娇气得多,受了点小委屈就爱往他怀里窝,这时的她,如果她也像从前那样,苦哈哈地埋进自己怀里哭泣撒娇,那该多好!
白铭盯着裴悦,她的眼眸依旧清澈,却再也寻不到幼时那个动辄红了眼的小不点的影子。
他内心正惆怅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身后,跟了推着轮椅的医护人员。
“白市长,怠慢了这位小姐我们很抱歉。白市长公务繁忙,有事只要打个电话,我马上就能安排好,不用劳烦白市长亲自走一趟。”
白铭皱皱眉,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他向来不喜欢听。
“得了,别废话,你们小心点,别弄痛她。”
无论裴悦怎么坚持说自己伤的只是肩膀双脚绝对可以自由走动,但院长还是非要她坐在轮椅上,并亲自推着她从急症室换到了加护独立病房。
趁着换病房的空档,白铭跟刚录完口供的警察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然后自个走到走廊尽头,压着声线拔了几通电话。
当他回到加护病房的时候,裴悦已经在护士的帮忙下,将染满血的衣服换了下来,因为肩膀受伤不能挨着床背,只能直直地坐在病床上,病床支架上挂着点滴。
裴悦一见白铭走进来,立即说。
“你回去吧,医生说打完这两包消炎的点滴应该就没事了,估计在这呆一晚就能过观察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白铭却像没听见她话似的,将公文包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今晚我在这陪你!”